豹子的斑點

      （網路照片）

豹子的斑點，鮮豔美麗，很多人看了喜歡，所以女士的皮衣也有風行豹斑樣式的。斑點的黑亮、分佈，的確構成討喜、迷人的圖樣。說到豹子的斑點，古人有拿來當成語使用，例如「窺其全豹」、「窺一斑而知全豹」、「管中窺豹」等等，前者形容從小地方就瞭解全部，「管中窺豹」相反地則説以偏概全。這「窺豹」故事在《世說新語》說過，東晉大書法家王羲之兒子王獻之，年紀很小時觀看大人奕棋，脫口而出預測誰將敗北，被責以童言童語，只像是用管子看豹，只見其一小斑點而已。這故事有趣。

英文也有一句有關豹子斑點的諺語。“A leopard never changes its spots.”  「豹子永遠不會改變牠的斑點。」這意思和上述就有點不同，只是恰巧用了相同的「豹子」和「斑點」。這句英文的意思正如我們常講的「江山易改，本性難移。」我覺得這用字非常具體、生動，一下就記起來了。而「窺一斑而知全豹」，你不覺得正有點巧合「豹子永遠不會改變牠的斑點」嗎？其實要我講難聽一點的話，就是「狗改不了吃屎」了！這話可太傷人，千萬就別在自己口中說出來，要不然就少了像《世說新語》每篇的隽永深遠了。

我一直都喜歡看一些名人的自傳、日記，從而瞭解他的一言一行的思想、哲學基礎，或許因時地不同而起的動機。他們的自傳與日記，很大部分可能未必是真的，可是我們可以多讀幾本他人撰寫版本，即可發現它們本來真面目。所以褒貶不一的人物描寫，可信度當然也就更高。我們常聽說，「歷史是勝利者的頌詞」，正是這個意思。中外古今，「勝者為王，敗者為寇」，本來就是歷史書寫的重要法則。這麼一來，讀者就不得不「弱水三千，只取一瓢」了。

來看看這些名人日記一些小「斑點」，我並不是刻薄故意出他們的糗，只是要分享所謂名人、偉人也有平凡或甚至不堪的斑點，這正是他們成長的印記。

蔣介石一篇日記，相當有趣：「午後，神倦假眠，又動邪念。身子虛弱如此，尚不自愛自重乎？」（1920/08/23）

胡適留學日記，也有一篇這樣寫道，「吾在上海時，亦曾叫局吃酒，彼時亦不知恥也。今誓不復為，並誓提倡禁嫖之論，以自贖罪。記此以記吾悔。」

再來看看美國總統柯林頓1998年，身陷誹聞案的處境：“I spent first couple of days alternating between begging for forgiveness and planning the strikes on Al Qaeda. At night Hillary would go up to bed and I slept on the couch.” （我開始的幾天輪流著乞求原諒和計畫攻擊蓋達組織。晚上希拉蕊上床睡覺去，我則睡在沙發上。」）

像這樣，我們真的陷入alternating (輪流著）想著「窺其全豹」與不可以「管中窺豹」的困境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