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有點禪

    （拉斯維加斯《太陽報》 漫畫家Smith作品）

就在20世紀末一、二年，美國柯林頓總統因誹聞案遭參院彈劾，檢方被告及參院攻防裡，柯林頓可說四面楚歌，老婆希拉蕊連床都不讓他睡，真可說走頭無路，如喪家之犬。時教宗保祿六世來美正式訪問，漫畫家史密斯在《太陽報》登了一幅漫畫，極盡諷刺。

柯：「神父，我想告解我一切罪行。」

教宗：「我在貴國只停留一天半。」

            （戴武光老師 作品）

我喜歡戴老師的字畫，這幅僅用幾筆簡單黑白線條，把三隻紅色小金魚，表現得一派悠閒自在，意境寧遠安適。

禪學有兩大教條：

1、頓悟成佛

2、不立文字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（彭永金 攝影作品）

我每次有機會到竹東，都會想辦法找個停車的地方，特地去找開間照相館謀生的彭先生。他這張在五指山的晨曦，照得如幻如夢的仙境一般。他說常一早摸黑前往，我知道那條山路並不好走，他多少年來樂此不疲，甘之如飴。年紀比我小一點，可是我非常敬佩他的精神，尤其他都使用一般普通單眼相機，不追風潮，作品、器材，精神，連講話，都樸拙。

老子有無相生，莊子物我同體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（網路照片）

沒錯，人就是這麼矛盾。「不喜歡別人騙自己，卻喜歡自己騙自己。」騙自己，我覺得好像刻意麻醉自己，逃避現實。例如身體這邊痛那邊痛時，本來就應早早看醫生的，總又騙自己，不會有什麼事吧！至於騙別人，至少先要有勇氣，一種理直氣壯的勇氣，這種事通常我們做不來的；想想現在很多政客，睜著眼還能説謊，平凡老百姓還真要佩服他/她們的臉不紅氣不喘。

          （范姜明華 作品）

范姜老弟這張母親畫像，栩栩如生裡，見了他母親的氣質、自信、慈愛。兒子是畫家，畫自己的母親，這情景是多麼令人感動又羨慕的畫面呀！記得他帶我觀賞，這幅掛在新屋范姜古厝的母親畫像時，多麼高興，多麼説不完！我就喜歡他這直直憨憨樸樸素素的個性！

有一種聲音，我從服務生端來開水時聽到的。圓形高高亮潔的玻璃杯，三分之二滿的水，聲音原來是從裡面冰塊碰撞傳出來的，輕脆，也晶瑩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（觀音，高龍老先生）

這是我一直想要跟朋友分享的畫，說是畫，也只是粉臘筆一時隨興的作品。重點是，作者是九十幾歲時畫的，而且這主題還相當富有傳統文化的意涵：「打虎親兄弟」。藝術，就是讓人會心一笑，洗滌心靈。這幅畫，不正是有這樣神奇的作用嗎？

莊子：道在屎尿。

我有次看了篇有趣散文，作者就這般直白寫來，「共拉了二次尿，歐了二次屎。」我自己還好像突然看到了，實實在在「尿」字裡的「水」，「屎」字裡的「米」…。

人生況味

   （邀請新北樹林、新竹竹東網球友誼賽）

難得天公一整天的放晴，沒風沒雨又沒大太陽，一群近百人的網球友誼賽，老球友遠道來中壢相會，盡情揮拍，場邊敘舊，分享新況，我似乎看見一幅美麗溫馨的景象。球畢就近餐廳餐敘，席開七桌，熱鬧滾滾。席間球友相見恨少，恣意為歡，情摯動人，說不完的話，敬不完的酒。一時高梁、威士忌與冰涼啤酒共飛，漲紅的臉，熱情洋溢的笑容，我看到剛剛本來在球場矯健的身手，卻已微醺下漸漸走不穩的豪邁球友間，看見、領悟了什麼是人生況味。主辦好友跟我說，光啤酒就喝了近百瓶！

說到「況味」，北宋柳永「追悔當初，綉閣話別太容易。日許時，猶阻歸計。甚況味，旅館虛度殘歲。」（《夢還京》）好不令人傷感。這「追悔當初」每讓人讀來一陣惕悟；為什麼分別異地，又為什麼朝思暮想？時屆晚年，雖早已忘卻說不盡道不完的兒女情長，魂縈夢牽的紅塵，掛在心頭的又豈只這些？蘇軾「十年生死兩茫茫，不思量，自難忘。」道盡一切，多少事，多少人，並不是你要忘就忘得了的呀！蘇軾不也說過「人生識字憂患始」？

我寫了「人間 • 情愛（二）」隨筆，友人回我一訊「見你簡單描述，我已不忍去看柯旗化獄中書信了。」説真的，我自己每每看完一遍，翻騰的情緒，大部分全是隱藏不住的傷感，要把它馴服安頓，即須大費周章。尤其當柯旗化妻柯蔡阿李，等待了十幾年，滿懷興奮跟婆婆到綠島，要接本該要出獄的先生，孰料當場獲告知無故又被延押兩年，晴天霹靂，真是情何以堪？人生至此，難怪妻子絕望之餘，萬念俱灰，會想在回台船上投海自盡，要不是婆婆動之以情，希望以三位幼兒需母照料，可能其妻早已結束她的悲慘命運。

神是公平的，我總是這樣想，在你陷於絕境時，會默默在他處給你補償。柯旗化一生的悲難，所幸三位兒女皆有所成。除女兒羇美定居，兩位兒子相當爭氣，負笈美國留學得到博士返台任教，而且都曾在台灣大學任教，還在中央研究院服務過，成就非凡，總讓人感到相當欣慰。柯旗化與柯蔡阿李，都是世間平凡衆生，兩位且都服務在教育界（妻是國小教師），適巧我和他們有相同的職業，還曾經有相同的、懷抱美麗的夢想的平凡小家庭，因此對他們的境遇特別有感，就又以「人生況味」再誌記之。

人間 • 情愛（二）

   （柯旗化，高雄人，1929～2002）  網路照片

談到柯旗化，我們四、五年級的一代，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本《新英文法》。這本對那時台灣剛開始英文的學習風潮來說，真是幫助了太多太多的莘莘學子，造福了多少在摸索英文學習，徬惶無助的人。他開創經營的「第一出版社」，輝煌地度過了半個甲子，1960出版的這本英文文法書，再版又再版，至今銷售早都超過百萬本以上了，這也是國內難得的出版業的奇蹟。本書作者柯旗化，母親旗山人，父親善化，故取名「旗化」，1949年台北師大英語系畢業，是一位優秀的高雄一中、女中英文教師。

我從也沒想過，在讀了他精心寫出的英文文法書那麼多年後，還有機會讀了他這本2010出版的《柯旗化坐監書信集》。這本書集了柯旗化因觸犯「預備叛亂罪」入獄，在獄中給太太柯蔡阿李的三百多封信。讀了這些字字含著無盡辛酸血淚的家書，每每讓人感動莫名，沉思良久。正如他的長子說的，我父親「是一位善良正直的模範公民，怎麼會把他打成一個窮凶惡極的匪徒呢？」這當然是一個時代的悲劇，很不幸的，柯旗化竟陷入了扭轉他原本一片光明的前途險惡漩渦，成了最大的犧牲者，令人唏噓和不捨。

《坐監書信集》寫出了一位先生對妻子默默的愛，更多的是歉疚，對三個幼小兒女（入獄時分別是八個月大、二歲半、四歲半）的關懷擔心，甚至還得分心出版社的經營、文法書籍的改寫補充，讓我們體會到作者一向的負責、用心，與牢獄裡煎熬的椎心忍耐。諸如這些難以言喻的傷痛，真使人不忍卒睹。他1951年先因案管訓了兩年，至1961年再度被捕，遲至1976年才被釋放，共因「思想罪」坐了17年的牢。2000年高雄地院終於判定為政治冤獄，還了他的清白。讓人痛心的是，他於兩年後即因帕金森及阿茲海默症過世，結束他苦難的一生，享年73歲。

「明兒，芳兒：你們寄來的信收到了，謝謝你們。爸爸很愛你們。爸爸因爲工作忙，現在還不能回家，再過幾個月，把工作統統作完了，就可以回家了。你們都很用功，爸爸很高興。你們兩個的字都寫得很好。爸爸回家以後，請你們唱歌給爸爸聽，弟弟會不會唱歌？要好好聽媽媽的話。聖誕節和新年快到了，祝你們快樂。爸爸（1964/12/10）」

「阿李：最近連續收到好幾封您的來信，每次收到您的信，心裏就有說不出的喜悅，其後差不多有兩天會覺得很快樂。每天清晨散步時，眺望遠近美麗的山景，我就想：將來回家後，我們要買一部小汽車，我開車載妳和孩子們到鄉下去欣賞田野風光，有時要祇帶著妳，兩人到寂靜的山上或河畔，重新和妳談戀愛；要是能這樣多幸福，這是我的心願呢，不知道您認為怎麼樣？….」（1969/03/14）

人間 • 情愛

 講人間，就是老百姓平凡的生活世界，平常平淡，恆綿無奇；但這也不是說全無波折。鴻運當頭，知道高興一天就好，跌宕起伏，知道人生無常，禍福相倚；頭過身過，明天會更好。至於情愛，則當是早脱離兒女情長，兩性纏綿悱惻欲死不生之愛。君不見長幼之愛，師生之愛，甚至同窗之愛，發光發熱，感人肺腑？人世間，超乎男女、夫妻之愛，可歌可泣者，更是聞之讓人敬仰其情若山之高海之深也。

    

    （讓人感動的同窗日常深摯亙遠的愛）

民初有李瑞清者，原籍江西世居湖南，字梅菴，自號梅痴，後人有稱為「清道人」，大概形容他自幼家貧，生性閉塞，不喜與人交往，只知閉門讀書，多少給人一種固執魯鈍的感覺。然有湖南一余姓縣學老師，見此人雖有點古怪，甚至有時狀似痴呆，唯儀表尚中等之上，還算知書達禮，竟認為這已四十未娶的老書生大有前途，寄予厚望。適值余某三女均待字閠中，遂急以長女玉仙許之，盼來日佳婿考取功名，衣錦故鄉。孰料事與願違，結婚次年玉仙便因病而逝，令人神傷不已。

          （等待，是真實又形容不出的愛） 網路

老丈人日見愛婿功名未取，又喪妻而憔悴不已。二女玉桃亦是適婚年齡，因又決定許配給他。本來以為待喪期滿後即擇日完娶，誰想到這回更慘，二女未過門即因突患絕症而死。這李某真是帶命剋妻，令人哀嘆至極。受到連番打擊之後，李瑞清遂拋棄成家之事，全心於科舉功名，但願來日一舉成名，以報答丈人期許知遇。未料這老丈人更是執著，認定愛婿終能出人頭地，竟又把三女梅仙許配給他。最後，果然上天不負苦心，李瑞清於地方中舉後赴京會試，於光緒年間中了進士，一了心願，更光了老丈人一家門楣。

       （天地間浩然之愛，懷念是當中一種）

可是傳統科舉文化是這樣子的，並不是中了進士即刻派官就職，一展抱負；進士還得待在京上，等哪天鴻運高照，貴人相助，才能順利風光就任的。話說到，這李瑞清也真歹命，就在候派官職時，突接到甫成婚三、四年的梅仙夫人病重家書。他星火出京南回，愛妻已奄奄一息，罔石無效而香銷玉沉矣！李瑞清遭此連番打擊，誓不再娶並自號「梅痴」，署其居為「玉梅花菴」，永垂其念。民國成立後，其實他也有機會復出作官的，然而他一守耿介節氣不肯出仕，只偶同志同道合文人讌飲為歡，寫字賣文終生，於民國九年歿葬南京，享年只五十有四，令人不無傷感。

好想坐到淡水

 每次坐台北往淡水的捷運，就有滿心的衝動，想坐到終點站淡水，那邊好美。除了美，我一堆難忘的回憶都在那兒發生。有點歷史文化、有點鄉土，有山，更有最讓人陶醉的水，光是夕陽，就讓人流連忘返。想想這條便捷的淡水捷運，較之未開通時台北往淡水的交通，不知道方便幾千倍；以前往回台北淡水，尤其上下班時，開趟車簡直就是要你老命。坐公車火車都像蝸牛，要不由關渡繞到八里，搭渡輪過去，説不定還快一點。

當然因為現在實在太便利了，所以你會想就一直坐下去到淡水。到紅毛城，到老街，到淡水河畔漫步，吃阿給，魚丸湯，吃冰，大榕樹下喝咖啡，喝到傍晚，它還免費附贈你絕美的夕陽。如果你意猶未盡，搭渡輪到對岸八里，渡船頭幾家孔雀蛤，吃起來也有一番風味。要不然再往前大馬路走，那邊有一些海產店，要老闆蒸一、二條鮮魚，也可以說幸福滿滿。八里這邊的沙灘，也算妖嬌，微風吹面，淡水河出海口漁船點點，退潮時小小沙蟹成群亂竄，一片紅樹林，夠你看的了。

這城市淡水跟我真的很有緣。我當初好不容易考上了淡江硏究所，本來是在市區師大對面金華街有個城區部的，孰料讀了不久，就移至遠在天邊的淡水了。那時還沒有捷運，只有開車一途，而那時我又在板橋任教，到淡水只好取道泰山，過關渡橋才能到達校區。記得去的時候還好，上完課傍晚回中壢才是噩夢一場，光由淡水市區出「登輝大道」，就耗費個把鐘頭，回到中壢每每萬家燈火，感傷之餘真是老淚縱橫了！

早在讀研究所前，我也是在淡水服役的。恰巧我們師部也在關渡。這部隊是屬於衛戍首都台北的，基本上裝備規模標準，都比一般部隊的配置大，訓練也很嚴格。那時我的單位駐守在陽明山往金山路上的八煙，風景絕美。名叫「八煙」，自然知道它常是煙霧瀰漫，仿彿在仙境般。現在這個地方已成有名的風景區了，尤其是攝影愛好者特別喜歡，有個景點叫「水中央」的，照片真唯美。除了八煙，淡水附近還有非常美的景點，老梅綠石槽，野柳，金山，北新莊，東北角、淡金海岸，左岸八里，沙崙浴場，好一處觀光資源豐富的地方。

我一直很感慶幸，跟這個城鎮結緣。

        八煙「水中央」 （網路）

時事漫談

 昨天股市大跌，盤中甚至還跌過千點以上，最後以跌774點作收，創了股市單日最大跌點記錄，真是嚇壞股民。我是最沒資格講股市的，可說一竅不通，毫無概念。我的想法是，台灣股市一天總成交額都是幾千億，以我們的小老百姓財力，簡直好像大海的一滴水，何必跟他們豁呢？何況，我也有一些親友（很親的親很親的友），精通嫻熟股市，無日不在鑽營（作功課），我看過他們的風光，但後來卻終究一場空，有的更慘是一敗塗地，翻身不得。

股票也不是說不能買，是要量力而為罷了。正如「經濟白痴」、「金錢白痴」的我，就曾經只是看過人很專注用心，把手上的錢一張一張整理好，就百思不解半天；這樣的人要有自知之明，絕對要奉行王建煊王聖人的「手中有股票，心中無股價」，否則百分百是自找苦吃的。我昨天到球友家喝茶，不意聽到隔壁夫妻吵架，「妳不要今天股票輸了，就給我發脾氣！」老公好像以再也不能忍受的口氣生氣罵道。「哪有哪有？」老婆不肯示弱。這是「人間悲劇」，也是咎由自取。

我們回過頭來談政治，談台灣近日即將就任的新總統新內閣。説實在的，這些名單總讓我覺得，比以前歷任國民黨、民進黨總統所任命的都好。這更讓我相信，賴總統在「實事求是」的人格特質。他提的經濟部長、金管會主委、環境部長、國科會主委等等，我對他們的學經歷，尤其最重要的專業敬業，都很賞識與認同。甚至我與新任客委會主委尚曾有私交，她真的是一位很認真很謙和的女性。話說回來，搞政治嘛，總不少人選是派系或地區協調出線的，就不必浪費筆墨了。至於國防外交，反正主導權在總統，甚至受制於遠遠近近的美國、中國，只大概是花瓶罷了。

其實國外大事更應需要我們的注意。中東的戰火，這次就是影響台灣股市暴跌元凶之一。這兩個不同民族，由於宗教的衝突，使得中東地區可說永無寧日。又由於美國的力挺以色列，使得西方國家聯盟力量的分裂，殊為無奈，更有甚者咸認這是世界大戰的引發點。轟轟烈烈的俄烏戰爭，淪落至無人聞問，也無法有個了斷，澤倫斯基把百姓、國土帶到這個慘狀，應該悔不當初吧？政治終究和綜藝節目不一樣的，是比胳臂的，是現實又殘酷的，不是說你不想當餐桌的菜單，你就可以不當菜單的。當然，現今國際政治重中之重，在美中的對抗。首先老美亞洲四處聯盟，日韓菲澳不能事免，圍堵過甚也會擦槍走火的。再説別小看中美兩國，現在只在貿易的互相抵制封鎖，很多大規模的戰爭一開始，都是貿易戰先打的。

巨蟹座

   （巨蟹座的我，早上最享受的是吃早餐看報紙。）

 以前我不懂什麼星座，近年懂了一點也沒很信。隨著年紀增長，我必須承認由星座看人的個性是有點準；所以好像對以前不少我和他們爭辯過的朋友，心裏多少存著內疚歉意。還好，我也不是單單對星座與性格關係存疑，所有命理的世界裏，尤其一些江湖術士，基本上我都認為是用以糊口、甚至詐騙的手段。特別在台灣比較偏僻地區，不少宮廟內的什麼住持、法師，媒體不時都有報導，不但騙財，有的還騙色，實在令人很不恥。

     

       （巨蟹座的家，很多自以爲寶的陳設、收藏）

一般認為巨蟹座的人，像身上永遠背著軀殼一般，脫離不了家，甚至喜歡家，愛家。我這次去了日本剛回來，特別感到家的溫暖，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、舒適感。回台次日，雖然也外出遠赴台北，看了一場有關張愛玲的戲，這也是因為我對她的文學風格、以致於成就，基本上相當的愛好與崇拜，才驅使我願意花了一筆不算便宜的門票費用，風塵僕僕前往觀賞。還好，物超所值，要不然一定會相當嘔的。

  

   （還喝了菊花潽洱茶）

回台當天下午，我便到球場打網球了；出國旅遊，再怎麼自由行，時間總是給人些微的壓迫感。搭機的報到、安檢，經濟艙乘坐的擁擠感，如果與球場恣意的奔跑、歡笑相比，相差豈能以萬里計？再說這次旅行所訂旅館，幾個晚上的房間都明顯偏窄，床位、浴室的空間轉身都嫌困難，簡直有種窒礙難行的不自由。所以當回到自己的家，洗個快活的熱水澡，也不必穿著什麼衣服，就像往常在家的習慣，一條內褲，有時故意打著赤腳，打著赤膊，看書、泡茶、聽音樂，真是快意人生呀！

昨天學生來，帶了好吃的午餐，手捲爽口濃湯香郁，老婆特地還炒了米粉，吃得一派悠閒自在。餐後甜點是日本帶回的小樽雙層cheese蛋糕，還有nama 巧克力，喝很棒的伊索匹亞西達摩咖啡，酸酸淡淡的甜，濃濃的果香，感覺真幸福。這時家𥚃瀰漫的氛圍，會心趣味的談笑，多麽珍貴的歲月靜好。下午三、四點，球友早約好球場見，球畢共往附近飲食店，嚐了球友帶來的烏魚子，炒了豬小腸，一盤滷味，一盤青菜，眾友醺醺然回家。

今天是周三例行賽，塵戰了一天，聽說外頭下了幾陣大雨，親愛的眾牌友，一早來喝咖啡喝茶吃水果聽音樂，先禮後兵的儀式後，便殺得天昏地暗，盡情陶醉渾然不知。這個家，對於巨蟹座的我，彌足珍貴，彌足珍貴。

戲棚下

    （「表演工作坊」新作：張愛玲的最後一夜）

我們台大外文系畢業，在美國拿了個戲劇博士的楊世彭教授，從意料之外獲知張愛玲是他的表姐（張的祖母與楊教授外祖母是李鴻章的一對親女兒）之後，除了陸續愈加關注她的作品外，在她1995過世後的2019年開始構思，以自己的戲劇專業，運用一種特殊的「誦讀劇場」舞台演出方式，製作這齣《張愛玲的最後一夜》。他以一位熟諳張愛玲作品及生平的「張迷」，扮演「發問與解說者」，在舞台上與過世的張愛玲對談。談她的作品、思想、生活等等，讓觀眾更瞭解更貼近張愛玲。特別是在張於洛杉磯過世的最後一夜，幾位演員演出幾齣張的作品，用以表達對張送行時的哀悼及致敬。

     （《張愛玲的最後一夜》台北演出現場）

張愛玲（1920～1995），出生於中國上海，是一位具有天分，又勤勉寫作的文壇名家，獲得許多文學評論家一致的肯定，甚至譽為民初文學作品裡，無人所能企及，有如夏志清在他的經典鉅作《中國現代小說史》 裡，誇讚其為「中國最優秀最重要的作家。」從我也看過她大部分作品中，私下也覺得的確有她應得的地位與榮譽。當然也有不少人不以為然，批評她寫的盡是男女愛恨情仇，文字甚至刻薄不雅，連帶講她的思想叛逆又不純厚，生活萎靡等等。這些或許都也是事實，尤其她的待人處世，孤僻成性冷漠不群，的確為人不喜。

      （張愛玲，1920～1995。 翻拍自《對照記》）

然而一位優秀的作家，我們評判他/她的作品，是不能與其做人處事一概併論的。張愛玲的文學風格，當然十足表現她的性格，敏感又尖銳，此乃無可厚非。我們從她寫的作品背景，很多的時空都在戰亂不平靜，又有點傳統文化的社會裡，以她的身為女性，成長環境又迥異於常人（官宦世家、父母離異），其所呈現的真的很難脫離兒女私情了。但是我們也不能忽略，她常常把日常平凡的社會、私人、兩性、貧富、兩代之間等等階級衝突矛盾，用「舉重若輕」、「似有若無」，在字裏行間巧妙甚至常帶諷刺的表現出來。她也不是全對政治冷感的，你可能也很難相信，她也露骨的批判過共產主義（《秧歌》、《赤地之戀》）。

愛情，可以說是她寫的最多了。即使大家覺得她一生的愛情，不但「乏善可陳」，更是「一無是處」。話說回來，愛情這種東西，豈是旁人可以置喙？你就看她愛「漢奸」胡蘭成的樣子，無怨無悔的程度令人覺得那麼不值，可是她甘之若飴。《傾城之戀》她不是寫了嗎，「你問我愛你值不值得，其實你應該知道，愛就是不問值不值得。」乾脆俐落。在《紅玫瑰與白玫瑰》裡，她就單刀直入寫道，「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，至少兩個。娶了紅玫瑰，久而久之，紅的變成了牆上一抹蚊子血，白的還是『床前明月光』；娶了白玫瑰，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飯粘子，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痧痣。」原來，她早滲悟世間哪有什麼「海枯石爛」，簡單的「得不到的最美」罷了！

來到熊本城

 來到日本九州的熊本城，我特別在接近日落時，照了張修建中的日本歷史悠久的熊本城。城頂上一顆太陽，當然我把它連想到日本的國旗，連想到這個國家。近一年來，到日本兩次了，上回好像感觸還沒那麼深。這次，尤其這兩天又去看了二戰日本特攻隊紀念舘，看到這麼多日本優秀青年，開著「自殺飛機」為國捐軀，總有不忍。剛好，這次看到的熊本城正是震災後大規模的重建，雖還不致滿目瘡痍，也失去昔日的光芒，令人惋惜。英國廣播公司（BBC) 做了一篇專訪，形容它將是隻浴火鳳凰，仍是日本歷史不滅的明珠（“The Japanese castle that defied history”) 。衷心但願如此。

當然，中國八年抗戰所犧牲的空軍英豪可歌可泣故事，讀了更是讓人心酸。這是一個相當複雜的矛盾心情。日本發動二戰首犯東條英機，槍決前遺言說美國在日本投下原子彈，一下一、二十萬人死了，很殘忍；他卻沒想到八年抗戰帶給中國人民難以抹滅的鉅大傷痛。戰爭帶來的殘酷，所有有權的從政人物，要體悟憐憫百姓的高貴。權力的陶醉，像吃一頓豐盛的餐宴，瞬間即逝，無辜人民的痛苦，卻掉入地獄般的深淵。我最記得俄國文豪托爾斯泰，他說過有關戰爭的一句話，他說戰爭剛才要開始，政客的謊言已在地球跑了一整圈。多麼諷刺。

算了，政治太嚴肅了，不是我們「平凡」的人所能體會與接受，然而男人茶餘飯後卻總愛談。現在台灣有新內閣的組成，我關心（應是好奇）的是外交部長、教育部長、陸委會主委的人選；其實以台灣政治文化來說，這些也只都是總統的意志而已，與新任閣揆無甚關係。我一直這樣認為，在中美兩強下，台灣應務實選擇「親美和中」策略，以求這塊土地上的人民最大福祉利益，特別記著「兩害相權取其輕，兩利相權取其重」為自古名言。尤其美國年底極可能選出一位，什麼都是美國利益優先的總統，台灣可真要謹慎以對。

其實我到國外探親、旅行，不管時間多久，一直只是覺得不過是「換個地方」泡茶喝酒看書而已，跟國內幾位buddy, buddy，每天透過line，仍然上演一堆有趣的鬼扯。我只不過傳張旅行時在飯店泡茶照片，他就說「牛牽到日本還是牛」（他要講的是「狗改不掉吃屎」），還把我傳的酷像一隻豹的風化岩石照片，拿來大作文章，真是好玩。

（「豹子改不了它的斑點」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）

我還有一位寶貝buddy，每天搞一張合成圖，給我的「隨筆」打氣，真是很貼心，很讓我感動。他很不喜歡交際，大學教授退休後只窩在家裏面看書，不出門的。有一次他要我好好認真回他的line，因為他說他的line社交軟體裡，只有三個朋友！感動之外，真還教我「手足失措」！這不是也很好玩嗎？

綠野和仙蹤

 前幾年，聽住在日本已久的朋友說、她帶同學到日本鄉下、海邊旅行，多麼輕鬆自在，還說在靠近海邊的一個村子吃海鮮，這實在是太令人嚮往的旅行了。這次來日本，我便是要她「如法炮製」。在我三不五時的提醒與催促下，她真感覺「恭敬不如從命」，規劃多時，果然端出一道道的「好菜」，讓同來的同學大飽眼福，帶往觀賞的風景，光顧的美食，無不令大家拍掌叫好。

高千穗峽

春天不冷不熱的季節，走在幽靜涼快的高千穗峽谷，真是很難得的享受。這峽谷在日本九州宮崎，是受到附近阿蘇山火山爆發，熔岩隨五瀨川流下，後來經過河水長期沖刷侵蝕而成。綿延幾公里，兩岸與河面形成約百米的斷崖，嶙峋的岩石，壯麗的峽谷風光，心情不覺為之蕩漾起來。這次河水可惜有點混濁，要不然聽說遊客可以下去划舟，更增添旅遊的樂趣。我們除了在峽谷散步，還另外又搭小火車來一趟懷舊之旅。這小火車別開生面是沒頂的，乘坐起來更感覺與田野山林的親近，藍天白雲，真有如置身童話世界。

摩艾石像

真沒想到智利復活節島的摩艾石像，會複製在宮崎的日南海岸。七尊原始古老的半身石像，矗立在一片綠油油的草皮上，肅穆的神情竟然也活潑快樂起來。這座公園佔地滿大的，緩緩的山坡，眺望前方湛藍海水，涼風徐徐吹來，歷史的氛圍下，一群群年輕旅客的出現，又有現代的味道。

青島

這名字總令人想到中國大陸的青島，還有旅人懷念的啤酒。日本的青島，是日本九州宮崎市附近海岸的一個小島，島很小，但裡頭有茂密的原始樹林，真可謂郁郁蔥蔥，不見天日。唯更令人驚嘆不已的是它周遭，遍佈旅遊界稱謂的「鬼的洗衣板」。它的形成乃因波浪經年累月的侵蝕，而風化形成的特殊地質景觀。由於面積很大，風化侵蝕程度不一，各種讓人驚艶的奇形怪狀，遊客在吹著涼爽海風之下，尚能邊走邊看這些鬼斧神工傑作，實在值得。

仙巖園

來到日本最南部的鹿兒島了，這是上地理課時最好奇的地方。很多鹿嗎？錯，不是因為鹿。更有趣的是，它還不是島。這鎮上最有名的文化古蹟，是1658年江戸時代，薩摩大藩主島津光久所建的官邸。這座古老的建築，以前面海中櫻島為前景，利用錦江灣為池塘，形成一座有山也有水、面積約五公頃的庭園，看起來氣勢雄偉，還頗富濃厚的歷史文化氣息，是來九州的觀光客必拜訪的地方。

出國旅遊，除了看美麗風景及文化古蹟外，常發生一些因生活文化差異引起的趣事。台灣人來日本喜歡買藥，昨晚有人要買「鷄眼」貼布，怎麼講都不通，原來日本他們叫「魚眼」，哦，怎麼差這麼多！

寂靜之聲

 

（寂靜的聲音。日本九州）

還記得那部夠老的電影《畢業生》（1967）主題曲「寂靜之聲」（The Sound of Silence) 嗎？真的很耐聽，聽久了還真把寂靜的聲音給聽出來了。當歌者唱出，「黑暗，我的老友，又來跟你聊天了！」伴隨著吉他優美的旋律，這畫面意境真是太美了。

美國作家梭羅（Thoreau, 1817~1862)寫了本《湖濱散記》（Walden〉，也是風靡人心，他把他歸隱山林的日子，透過翔實記錄式的文字，把人類返樸歸真的原始欲望，把大自然的寶貴，一五一十如數家珍般，娓娓道來，真的給漸已沉迷物質主義的世人，一記當頭棒喝。他早在1954年的呼喊，寫「聲音」、「寂寞」、「訪客」、「村子」、「湖」、「春天」…等等，在在都分享人與自然的最美最和諧的關係。這本書，我想真的改變了不少人，我記得國內知名作家王文華就曾提過。

到日本朋友住的地方高千穗，九州熊本附近的小鄉鎮，很優閒。因為這個優閒，讓我突然也感受到寂靜的聲音，大自然的寧靜，還有那一份説不出的和諧。先是參觀了兩座莊嚴肅穆的神社，同日本在地居民百姓，共同沉靜在宗教的虔誠裡。下著雨，卻更能使空氣中瀰漫神祇的氛圍，天地人之間，彷彿瞬間合為一體，使人飄飄然起來。朋友嫁到日本三十幾年了，她帶我們去看她以前結婚的神社，真有意思。在地人帶著玩最盡興，除了一般訪客看神社外，還會帶我們多走十來分鐘，瞻仰眾神開會的地方。

飛機上鄰座一位年輕人，從上機開始就沒停過一分鐘，從頭到尾都在讀日文，記誦單字外還不停聽又讀的，好忙好認真也好令人感動，原來是馬上要派到熊本台積新廠工作的工程師。我不免又回憶以前學日文的過程，想起來如在眼前，感觸良多。畢竟，人還是先得經過一番寒徹骨，才能聞得那梅花香的。

阿蘇火山的火山口，今天霧太濃了，沒機會看到。濛濛的霧裡有沁骨的寒意，卻也讓人聽到寂靜的聲音。每一次跟大自然的邂逅，必然是神暗中的安排。路過熊本上回2016年大地震的斷橋，還死了兩百多人，再想想台灣前些日子的大地震，人還真的需要更謙卑的和大自然相處，不要再天天什麼「人定勝天」的。不管是歌詞裡的「黑暗」，還是書裏的「寂靜」，都一樣要我們安靜下來，生活慢下來，嘗試在風裏聽到聲音。

           （2016年熊本7.2級大地震，斷橋殘跡）

《為黛西小姐開車》

       （《溫馨接送情》劇照，網路）

《為黛西小姐開車》（Driving Miss Daisy) 是大陸直接翻譯台灣約1990上演的《溫馨接送情》的電影名，它是美國好萊塢出品，曾獲得四座奧斯卡金像獎，包括最佳影片、最佳女主角重要獎項，大放異彩。尤其在商業市場上，更是大有斬獲。只花了約八百萬拍攝，票房收入直達一億五千萬，可以說「一本萬利」了。這部電影，平凡描述了美國南部一富裕女士黛西，與她僱請的黑人司機的故事，從開始的因種族歧視的冷淡猜忌，發展到惺惺相惜的經過，真的溫馨暴表。

或許，從那時候開始，我就特別喜歡「溫馨」兩個字，想到溫暖，溫煦，想到康乃馨，以致想到太多太多親朋的關懷與分享，心中總是洋溢莫名的感恩。朋友高雄開車返北，會帶來剛出爐的燒餅，或者明明台北下班，已經夠辛苦了，還要繞道市區買盒新東陽送來。尤其有次兒子一家返美，老友用心準備了豐富的禮物，要他回美享用故鄉美食，誰想到裡面因含有肉類而作罷，「大煞風景」的懊惱裡更見溫馨感人。

這樣的故事，很多很多，不停的上演，讓我沉醉讓我歡喜。那天打完球騎車回家，嘗試去一位同學家。他早給了一個有巷有弄，複雜的不得了、讓我卻步的住址，後來還是靠他出來在巷口等我，才好不容易找到。我們一邊喝茶，一邊分享了成長的同窗、以至職場、成家立業的點滴，敘舊氛圍裡浮沉著珍惜，面對晚年，甚至盡是嘮叼的叮嚀互勉，真是美好又難忘的片刻。道別門口，正依依不捨說再見時，竟還發現昔日國小老師家正在斜對面，要不是剛好看見師母在門口，還真錯過了呢！師母一直說，還好學生住旁邊，幾次年邁老師暈倒，還緊急要他過來幫忙的。

   （師母到冰箱拿出玉米，說朋友種的有機玉米，一定要學生分享，不能推辭）

其實只不過是前天，一位學生送來兩份冰淇淋，讓我感觸良多的。他說，我知道老師喜歡吃市區「榕樹下」老店的，我騎車路過就拿過來了。我說那就進來喝茶吧，他說我要趕回家和家人聚餐呢！是的，生活中大家都何其忙碌，而我更能珍惜體會，忙碌日常的平凡、簡單中，心裏掛存著的那份溫情，亙長淡遠，總讓人回味無窮。

    （De Beers廣告「鑽石恆久遠，一顆永留傳」。）

 

聊一點人生（二）

 

    

     （讓人感覺幸福滿滿的桃紅）

昨天早上台灣一場7.1的大地震，可真把大家嚇得腿都軟了。我看國際主要外媒CNN、BBC、NHK，甚至半島，紛紛以即時頭條報導，説是25年來台灣最大的一次地震。國內電視台隨即傳出各地可怕的災情，尤其是震央的花蓮，建築物倒塌受損狀況，讓人看了尤其觸目驚心。我上回寫了「聊一點人生」，這回碰了地震，其實想想，人類在大自然裡，實在渺小；説是「人定勝天」，我真的很早以前就沒有很信。所以人生的一些感悟，不多不少，至少知道對人要謙卑一點，對大自然更要尊敬一點。我喝酒後，喜歡「大放厥詞」說上帝造人，能吃能拉能生殖繁衍，你以為那麼簡單呀？何等神奇奧秘！

人就是因爲這麼渺小，甚至有時候很無助，所以我常會覺得我初中畢業，老師送我的這句「知足常樂」，實在太管用了。後來我又讀到，孔子也一樣教導他的學生呢。他說「生死有命，富貴在天」，唉呀怎會這麼match呢！或許很多人認為這有點消極，事實不然，我倒認為這是中國幾千年文化，留下的最精華處。它是務實與理想的折衷，智慧又從容，你可以想像我們中國老祖先，不疾不徐，一副悠然的生活態度。多麼令人神往啊！所以，這樣你就可以知道，捷運因地震停駛，我是那麼的心甘情願，從台北劍潭站走到圓山站了！世事無常嘛！

人當然也不是整天想著立功立德立言的事，這樣豈不累死？話雖如此，我這老師當了一輩子，好像從來沒忘記，提醒要學生努力上進，追求最大的夢想。這堂課剛講完 “There is a shade between reality and ideals.” (現實與理想間，總有一道陰影），下一堂課更是侃侃而談 “Nothing happens unless first a dream.” (沒有夢想，什麼事都不會發生）。這不就是老師本色嗎？要學生知足常樂，不要好高騖遠，又要他們有鴻鵠大志，成大功立大業。這大概就是所謂「師者，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」了！

所以，這也看出我的一些人生觀了。我還很喜歡這樣跟人分享，還記得我們讀過的英國約翰米勒的「樂利主義」嗎？他說過「與其當一頭滿足的豬，不如當一位不滿足的人。」是的，人類本來就是要以追求幸福為職志的，美國人更認為，如果你來到這世界上，不追求一些快樂的事，簡直白活了。所以有幸活在這世界上，追求生活的完美（fineness)，追求一生的完整（completeness)，追求生命的豐滿（fullness)，如能從容料理親情、人情、愛情及友情，善莫大焉！

    （玉山）

聊一點人生

 興沖沖起個早，想去球場打球，陰雨還是綿綿，好是洩氣。只好一樓先看完了報紙，也沒事，又舒懶窩藏被窩裡。外頭一隻白頭翁叫個不停，清脆悅耳，這樣的境遇算是很好的了。今天報紙又講，我們的國防部長，很慘，前一陣子立院質詢答說兩岸有點緊張，讓他睡不著覺，太誠實卻無端遭在野黨海K一頓。現在更慘，他兒子染黃上了媒體社會版，害這位以「治軍嚴明」聞名的老子，實在顏面無光，心情的鬰卒不言可喻，令人唏噓不已，多少對他有一絲絲的同情。

前幾天電視媒體，剛好也播放了一部紀實影片《死刑犯》，其中有描述台北捷運恐怖殺人犯鄭捷，他犯案以致遭判極刑被槍決的一生。一個中產階級之上的正常家庭，誰又料到會培養出這樣價值扭曲、手段殘暴的孩子呢？他的父母事後，根本無法承受社會輿論的壓力，更無法面對自己內心的壓力與折磨，再怎麼閃躲也無濟於事。看到他們夫妻，在媒體包圍下，不停的在鏡頭前跪求原諒，實在也是很令人無比同情了。

其實，我說聊一點人生，像社會上這些真實的故事，多少影響我們的想法與態度，也就日積月累摻進了我們的人生觀。例如會說，「平凡是最大的幸福」，例如會說，「孩子沒學好，老子便潦倒」⋯⋯很多很多。有時你又會連想，一個人的發展，到底是先天條件，還是後天環境影響來得大？五十五十，三十七十？真難定論；我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。我老是想著這故事，中壢隔壁有個鄉鎮關西，媒體報導有位范氏家族，聽說一家就出了快十位博士，而且都很有成就呢！這不單先天條件要好，後天家學的耳濡目染，也要算一筆的。

「富貴功名總如夢」，這我也可沒要大家，唉呀，人生馬馬虎虎過了就算了。相反地，我認為既然在中國文化環境裡生活，最上策當然就要融入這裡頭的社會環境，能如魚得水，輝煌騰達，第一等人；但最起碼要能自己先生存下來，再求發展，這也就是胡適口裡的「先要把自己鑄造成一個有用的人」。中國人講人生追求的「三不朽」，立功、立德、立言，大家也不要認為這是老古董老掉牙的玩意了，想想這不就是積極的人生觀嗎？起碼我們要有這個態度：「雖不能至，然心嚮往之。」

     （宇宙無限大、包山包海、想的美的幸福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