轅軒隨筆 舊金山系列〈之ㄧ〉

     轅軒隨筆20120618


舊金山系列〈之ㄧ〉   星光閃爍舊金山

   最近幾年來舊金山，一次從北沿山路開來，兩次搭機沿海灣徐徐下降，記憶中都是趁著黑夜星光。     如果說每一道星光是一個感觸或記憶，那麼明亮星光也就是豐富我的生命的源泉，讓生活處處有趣味有意思；而每一道星光就是你的關愛，肯把我放在心裏，幸運地編織成一個個美妙的故事。

     

     斯斯有兩種，幻覺也有兩種：我九十歲的岳母想念她在舊金山的女兒，喃喃向剛來看她的我說：「燕子進了洗手間，不知道為什麼就不出來？」或者說「留她吃飯，她卻氣嘟嘟地走了，一句話也不說。」而我則在來美前幾天，在路上看到越來越多像燕子的女人。

  

    這次搭長榮班機來美，晚上11:30起飛的飛機一直到12:05才起飛，原因是艙門故障。這還得了，萬一沒修好，飛在空中門卻開了怎麼辦？搭飛機很討厭，因為你根本看不到機師。當遇到亂流，機師緊急廣播要空姐回座坐好時，在你看著她們正忙著繫安全帶時，會想機師是倉惶失措手忙腳亂，還是仍和副機師談笑風生？這時你最好睡得不省人世，不知人間與天堂。可惜我怎樣努力總在半睡半醒之間，飛機足足開了十一小時，也掙扎了十一小時，因為擔心那門會不會什麼時候又壞了！其實多次國外旅行早已使人見怪不怪，有次在美國搭國內班機，起飛前登機又下機連續三次，機長就簡單報告電腦壞了。你還不是乖乖搭這班飛機？還好這次坐在餐廚服務區旁，不時還可以看一堆空服美女漂亮的臉蛋和修長勻稱的美腿，時間倒不難打發。 

   

     這回住兒子家晚上更不能發出任何聲音，因為多了一個小金孫，絕不可以吵醒他。夜裡醒來，索性就靜躺在床上，幾次掀起窗簾一角，竟然都是一輪皎潔明月高掛森冷夜空。白亮月光灑在身旁微酣燕子身軀，你除了會感受夫妻的愛以外，硬是在她臉上滲出一種堂正凜然，如《易經》上「牡馬地類行地無疆」的堅韌本性，這不得不讓你由心底油然生起另一種敬愛。她這回從六月來到美國，到現在已快半年了，為的是給媳婦做好月子，幫兒子一家料理迎接新生命可能帶來的慌亂。有時我會覺得，這次來美竟像一趟感激慰勞之旅，感謝兒子媳婦給我增添了一個孫子，感謝太太來美國辛苦的付出。

  

  

   入美國海關是全世界有名的麻煩，我領教夠多。有時你會覺得美國人的優越感在海關官員的臉上最容易看出。如果是白種人，好像盡要滿足他們對東方人的神秘感，除非你碰到一個老官僚很難纏外，其他都還能笑臉迎人。如是有色人種，通常就較嚴肅了。人很奇怪，往往「相煎的還都是同根生」的，或許也是另一種「媳婦熬成婆」心理。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經驗罷了。這次來美，入關時「知無不盡，有問必答」，就不肯讓他站去半點上風。說實在的，講美國憲法，他們未必見得比我熟The Bill Of Rights權利法案，說美國歷史，我背美國歷任總統的名字特別做的小卡片還在我家三樓的陳列室呢！那鑠古照今的美國開國文獻〈獨立宣言〉The 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也曾活生生給背下來。我在美國研究所那位曾罵我們全是淡水河死魚的老美教授，可是少見的嚴厲怪ㄎㄚ！

    話說英語或美國社會文化我也許多懂一點，但男人一過中年通常只剩一張嘴，行動能力比女性還不如。因此，我來美國打點生活例如在外食衣住行，還得全靠老婆，像極了馬家輝《中年廢物》所描述的，只能做一些極其有限又極其狹隘，還帶點頹廢的「自得其樂」。而我出國前去檢查牙齒就鬧了笑話，騎車去卻走路回家，到了晚上才發覺車子遺失了。湊巧前一天朋友太太告訴我，他老公一天打電話回家，問她他今天早上出門時有否穿鞋，因為突然發現他為什麼是打著赤腳的？

     

  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 電腦巨人賈伯斯Steve Jobs就過世在兒子住處旁幾個社區遠的Palo Alto家中，兒子說要不要過去看看，我說好，只是想瞻仰傳奇偉人的遺跡罷了。為他寫傳的前《時代週刊》〈Time〉主編艾薩克森Isaacson曾問他為什麼急著立傳，他答說「我想要我的孩子認識我，因為我無法一直都在他們身邊；而且也想要他們知道我為什麼要做及瞭解我做了些什麼？」(I wanted my kids to know me, I wasn’t always for them, and I wanted them to know why and to understand what I did.)。他描寫賈伯斯是結合創意、藝術和技術的天才，可媲美發明電燈的愛迪生與發明汽車的福特。面對一代天才的猝逝，雖然電腦白癡的我，至少也享受手機的便利，因此心理總有分惜情。比起現今美國人群起抗議的華爾街Wall Street金融界大亨，至少他還算誠信的實業家。那些華爾牆(Wall)內住著的虎豹豺狼，隻隻凶險貪婪，一輩子也不可能學得半點他的風範，要不然美國現在也不致於有近10%的人生活在貧窮線之下，一家四口一年收入沒超過22,000美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