閒章與閒讀

 好久好久沒見到「閒章」了。所謂「閒章」就是絕對別於官府或私人印信、代表身分地位嚴肅意義，它還牽涉法律責任的範疇。今天我們講的「閒章」，就是閒來無趣時拿出來把玩欣賞，自得其樂的印章。日前朋友送我一枚「書為心畫」閒章，很有新趣。它的意思就是你寫字就如你心裡在畫畫（思維）一般，文章和畫境是同個東西的，這好像我們常說的「字如其人」，都是很唯美的譬喻。看了這枚章，讓我想起以前我朋友幫我刻的二枚藏書章，一個「方正嚴整」，一個「婉約秀麗」，都很得我歡心；那個時候，書是沒念幾本，卻愛玩愛花俏，現在想起來滿可笑的。

遠在1947年，林語堂先生就用英文寫了一本《The Gay Genius: The Life and Times of Su Tungpo》，後來台灣遠景把它中譯成《蘇東坡傳》出版，譯者是宋碧雲小姐。英文版我沒機會看到，中譯本倒是看了幾遍，真的是值得看的一本好書。初看此書，深為作者之生花妙筆所陶醉，難怪他其他作品如《京華煙雲》、《生活的藝術》、《吾土吾民》等等，常能在美國出版界風行一時。他寫蘇傳，不像一般人寫傳主的成長、經歷、成就及影響，他夾敘夾議，想到哪便寫到哪，全無禁忌。例如他寫蘇東坡官場，來了這一段：「二度競選的美國總統若非不知道自己的幸福所在，便是身不由己了。」用這來比喻蘇東坡的不眷戀權力，嚮往自由的天性。

我所喜愛的之前《中國時報》華府特派記者傅建中，特別在他一本書裡，談及這本林語堂的《蘇東坡傳》的英文原版書名中的「Gay」字。這個字中文的意思就是時下談的「同性戀」，然而乍看「The Gay Genius」，豈不指涉蘇東坡是同性戀？其實不是如此的，因為「Gay」還有當形容 「快樂的」、「輕鬆寫意」，甚至更接近「放蕩不羈」的意義來使用。蘇東坡的文學天才是毫無疑義的，所以林語堂把他稱為「快樂逍遙的天才」，正是人如其名。以前胡適在他的日記曾寫道，他雖埋首書籍，然「有時也能過gay的生活。」記得我還特別把這句抄在我的札記本上；因爲實在難以相信，年輕未有大名時他打牌、喝酒，還逛窯子。

魯迅的《中國小說史略》可以說和胡適的《中國哲學史大綱》、《白話文學史》齊名，唯我看魯作內容各篇均以文言文寫成，所舉之各朝代小說文學之代表無所不包，真可謂是質量兼重的大作，其蒐集及整理之用心，令人佩服。他在「六朝之鬼神志怪書」舉一故事，我覺頗有趣味，茲自譯為白話分享之：「南陽宗定伯年少時，晚上走路碰到鬼。他問：「誰呀？」鬼答：「鬼呀！」鬼回問那你是誰呢？定伯騙他他也是鬼。鬼問你要去哪？定伯說要到宛市。鬼說他也正要去哪裏。兩人於是一起走，鬼說我們不如互相背著走，好省力些，定伯說好呀！走著走著，鬼嫌定伯太重，定伯答因我剛死，所以重點。而且我剛死，不知陰間有何畏忌？鬼答最怕人吐口水了。等到他們抵達了宛市，定伯把鬼放下，那鬼突變成一隻羊。定伯就把牠給賣了，又怕牠有什麼變化，還往牠身上吐了口水，共賣得一千五百。（《太平御覽》）

球賽場邊的人情與世故

     （可貴的故鄉情）

 我看球賽，除了欣賞選手的高超球技外，特別喜歡場邊的人情故事。這次會裡辦的盛大「石門水庫盃」，可以說圓滿成功，劃下完美的句點。社會組的冠軍由來自屏東的潮州隊獲得，剛好我們會裡也有二位來自潮州的會員，當然他們就異常興奮熱情招呼故鄉來的隊伍。這種「他鄉遇故知」的感覺大家都有經驗，每每讓人難忘。他們席地而坐話家常，特別買西瓜飲料慰勞，畫面溫馨甜美。也是很巧，有二位各從花蓮、苗栗來的女選手，竟然是我觀音同鄉，讀同一間國小，上下級而已，談起五、六十年前故鄉事，真是有味。再說有天賽事打到晚間十點，一位來自台北的老球友，在賦歸時握著主辦單位的手，一直稱讚大會的成功，還說：「這樣規模的網壇盛事，以後不容易見到了。」聽起來真是有很大的成就感呢！

      （場邊各方球友話家常，很是溫馨。）

舉辦這麼大的體育賽事，真的最需要人力與物力的大結合。主其事的總幹事當然必須勇於任事、任勞任怨，及統合所有資源，才能完成任務。就先勿論先前的預算經費的籌措，光是賽事當下的人員調配、器材準備，就會忙翻了工作人員。我們球場慶幸有位從事廣告招牌業的「阿來」兄，舉凡最重要的活動大型帆布廣告、進場隊名木牌、秩序冊、會場大型桌、獎盃獎品的處置，球場四周休息用幾百張椅子，可以說全勞了他。球賽完畢後，還看他帶著球友搬回桌椅，收拾廣大會場物品，歸了定位，真是居功厥偉，稱他「第一名」！真是球場的寶。

打網球這幾十年的日子，我也是滿喜歡到處去比賽，一方面觀摩球技，再來還趁機與台灣各區球友見面交誼，樂趣無窮。一般運動的朋友都好像比較開朗熱情，打完球吃飯喝酒特別來勁熱鬧。只是現在球友歲數有點偏高了，出遠門比賽時，交通工具的問題很是困擾。路途遙遠，打完球總難免四肢疲勞，開車有點擔心安全問題，加上如果喝了酒更不適宜。如果租了車，一趟萬把塊，也徒增球友困擾。我覺得以後如果真的有類似活動，就把它當作二日遊三日遊的，租遊覽車出門旅遊，球打了，酒喝了，朋友交了，加上遊山玩水，這樣也是心安理得、一舉多得矣！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（美技欣賞）

還是多讀書

 我的學長傳line給我，分享他一點閱讀的心得感想，我內心很奇妙的湧起一陣喜悅的感覺，好像會幻想，是不是我每天「吹噓」我那微不足道的讀書樂，竟讓周邊好友也慢慢成為同好？我前些日子，也忘了在哪看了篇報導，說現在大眾對紙本的閱讀越來越少了，好像有了電腦、手機，天下事無所不知，沒有什麼可以在資訊媒體上，多獲得什麼東西了。其實我相當不以為然，「知識」和「資訊」是不一樣的，知識牽涉整體哲學，有邏輯有道理，資訊就稍嫌零碎片斷，不需要花太多時間去領悟了。

也是前幾天，我看了一篇報導（這就算是一個資訊了），說南韓、法國每年每人平均讀書10本以上，新加坡9.2本，日本8.4，台灣2本不到。我說它只是一個資訊，因為這樣類似的報導一向都有，而且台灣老是敬陪末座，我們看了以後，當然也難免心有戚戚焉。台灣人真的那麼不喜歡看書嗎？以我來說，我是相信的，八九不離十。台灣人一般民眾對於抽象的真理、哲學的探問追索，總不如對實際日常的生活那麼的熱衷。「書中自有黃金屋」、「學問為濟世之本」、都耳熟能詳，可惜「萬般皆下品」，賺錢、生活還是比讀書高。或許，真的，先天、要不就一定是後天，有它的無奈。

以前都說「笑貧不笑娼」，現在這個年代沒那麼多「娼」可以笑了，反而社會大眾只在笑貧了，使得國人拼命求富、裝富，惡化到無所不用其極，裝也要裝成富。你看看最近多少律師和詐騙集團同流合污，騙善良百姓的辛苦錢，你看看多少醫師騙健保局、勾結保險業者，詐取不義之財？律師、醫師不是社會上菁英份子嗎？他們不是我們一向敬重的社會良知的代表嗎？連收入屬金字塔頂端的人，猶貪婪如此，給國人如此惡劣的示範，再加上媒體三不五時登些不三不四的演藝人員「炫富」生活，台灣年輕人怎能不陷入這迷思與誘惑呢？

看看我老師寫的「公餘閒暇還是讀書習字學文章免淪庸俗，事有不適且去登山臨水賞明月洗滌性靈」，多麼雅適的人生哲學！我任教期間，有滿長的一段時間也一直兼任學校行政工作，很難避免一些複雜的人、事問題，開不完的會，規劃、執行不完的教學活動，尤其牽涉人事的問題總是棘手，回想起來真是難得安寧的日子。現在難能可貴，竟然閒來可「讀書習字學文章」，不管能不能免於庸俗，至少自認已在「洗滌性靈」。這樣的日子，的確彌足珍貴。我另外也盼望，同學好友多分享讀書的心得；「三人行，必有我師」，又獨樂不如眾樂樂。

網球比賽

 這次我們會裡主辦一次全國性軟式網球比賽，規模算大，連續四天，廣邀全台愛好軟式網球者來共襄盛舉，參加選手從國小學生到長青組的老人，將近三四百人，真算桃園體壇盛事。籌備的邱總幹事忙了幾個月，從最重要的籌措比賽經費、邀請選手、裁判及工作人員的安排，到最後的安排賽程，可以說馬不停蹄以至苦盡甘來。比賽終於於6/12日順利開始，讓民國四、五十年就開始、歷史悠久的「石門水庫盃」，在中斷很多年後，重新開打，真是值得大書特書的一件事。我們也可以預見，這項比賽一年會比一年辦得精采與圓滿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（民國45年，彌足珍貴的歷史文件）

比賽的第一天，是全國各縣市來的國小組比賽。看見不少選手應該才念小學一年級吧，個子矮小，看過去剛好才跟球網一般高，真是可愛極了。然而比賽一開始，別看他們年紀小個子矮，打起球來可還真是有模有樣，讓人刮目相看。小孩子參加各種賽事，有一特殊奇特的景象，就是親友加油團陣容強大，尤其父母及教練，簡直比自己下場打還緊張，加油聲吼叫聲不絕於耳，熱鬧極了。我看有來自彰化及台中的小朋友，他們千辛萬苦長途跋涉而來，精神可嘉。

每次看小朋友的比賽活動時，難免就會想到我的兩個孫子，他們在美國不時也參加更是五花八門的活動或比賽。小孫日前還遠赴內華達州的Reno比賽籃球，父母請假也得陪在身邊，照顧生活還負責加油。當我看到他帶球、過人、閃身，還外加一個假動作，最後躍起射籃得分時，真是興奮難以言喻。大孫最近忙畢業典禮，活動一大堆，看他上台致詞的落落大方，參加舞會的蹦蹦跳跳，這些實在是在台灣的阿公阿嬤最快樂的事了！這當然也讓我聯想，兒子跟媳婦在異鄉的認真打拚，從無到有，真可謂胼手胝足闖出自己一片天呀！不容易不容易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(大孫的畢業活動莊嚴又活潑生動）

夏天真的到了，台灣的熱是皮膚黏黏濕濕很煩人，令人坐立不安的熱。每次看到氣溫都30度以上，在美國西雅圖的Sam就會說他們20度上下，真氣人。當然面對這炎炎夏日，自會想出不少辦法克服。吹冷氣最舒服最不費事，可是我卻不喜歡，覺得像水族箱的魚被關著，很不自由。其實最好就是到山上走走，清新的空氣，涼爽宜人的溫度，很好打發時間。如果是每天早上都要打的球，就提早五、六點就到，到八點就鳴金收兵，開始喝茶聊天，這也有點看似山窮水盡，卻殺出一條血路，又見花明又一村了。

談一談戰爭

 說到戰爭，每個人都厭惡、反對。而我讀一些曾經實際參戰的軍人撰寫的文章，更可以看出他們的深惡痛絕。現在兩岸好像一直也陷入開戰的風險，有時看新聞報導，平面或電視媒體，可以說三天五天就有軍事演習，甚至還造成對峙的態勢，看了真還讓人捏了不少冷汗。台灣由於軍事力量相較中國來說，可以說差距很大，萬一哪天雙方一個不小心，所謂「擦槍走火」，其引發的後果，台灣總是面臨較大的危險。戰火蔓延時，像中東加薩走廊的斷垣殘壁，觸目驚心，難以想像。我在前些日子看了一篇外電報導，指出台灣社會人民，面對中國發動攻擊的強烈企圖與行動，所表現出來的，竟然是出人意表的鎮靜、無感。

你知道嗎，1914～1918的第一次世界大戰，軍民死亡超過二千萬人，第二次大戰更慘，都快達一億的天文慘烈數字。如果再以中國1930年即開始的對日抗戰來說，一直到1945年抗戰勝利，軍民死亡也近二千五百萬之鉅。不說遠，現在小小的加薩走廊，二年來以色列與哈瑪斯陸續不停的衝突，也快造成十萬人的死亡，居民流離失所，戰火下老弱婦孺的無奈、悲慘處境，看了真教人為之鼻酸。處境和夾在美中較勁之間的台灣，極爲類似的烏克蘭，這次和俄羅斯的軍事衝突，可以說也落至軍民死傷無數，國土面目全非，總統澤倫斯基應痛感悔不當初。

戰爭一爆發，即使同是中國人，因為黨派的不同，自己人打自己人，也是殺紅了眼的。以前我喜歡聽老兵講他們在戰場拚殺實況，都說殘忍呀！尤其槍戰結束時，掛上刺刀衝鋒，「白刀子進紅刀子出」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，哪有什麼仁什麼愛的？他們描寫剛上戰場尚在遠處時，心裏很害怕，聽到子彈飛過、炮彈爆炸聲，會嚇得兩腿發軟。可是過了一下子，一靠近戰場就習慣了，膽子也莫名奇妙的大起來，生死也就忘得一乾二淨了。他們還說，戰場同袍不幸身亡，屍體都會先推置一處，如果有機會會把他們先暫時埋在一起。而戰場上比較累人的，竟是受傷的弟兄的處理，人力分散嚴重拖累到戰力，常常令人陷入「救與不救」両難的困境。

張正隆在《雪白血紅》一書裡，聽著老兵趙緒珍老人，描寫1947年國共戰爭的殘酷實際景象：「我抱挺加拿大式機槍，不管傷得怎樣，能拿動槍的都打，也不知打死多少，就看見黑糊糊的一片。天亮了也未注意，打完戰一看哪，陣地前開闊地上，沒膝深的積雪沒白色了。最前沿一條二十多米寬的乾河溝，米把深的河床都填滿了（屍體）。」夠嚇人了吧！他又繼續寫道，「敵人也是，大都是凍死的。有的衝鋒時打傷了，雪深，也不倒，一會兒就硬梆梆凍在那兒了。一個個呲牙咧嘴，鼻涕拉花的，有的坐在那兒，臉上還是一副笑模樣。」

很欣賞的照片

 

        （作者：邱成穩）

現在拜社交平台的流行發達，常常可以看到我相當激賞的照片。以前，一般攝影作品都是各種高級單眼相機攝得，作者一方面愛惜自己心血傑作，一方面傳送分享也不容易，所以要看到個人喜愛的照片，殊屬不易。現在可好了，手機攝影功能直追單眼，人手一機，無所不拍，無時無地不拍，作品可真算是一日以上億計，可能如此難免水平不一，魚目和珍珠混成一堆，泛濫成災，有時還真令人眼花撩亂。話說回來，每人興趣不同，藝術標準有異，所以大家就各擇所好，自己看得「爽」就好了。

今天一早得往台北醫院回診，三個月一次，拿了慢性疾病處方簽，為了健康，這種麻煩事也要認命，不敢偷懶。每逢回診這一天，我都會起得早一點，因為要搭公共交通工具，巴士、捷運，加上醫院的接駁車，相當費時。今天主治醫師很早到診間，我到的比醫院看診表訂時間也早了很多，結果他就先幫我看了，真可謂仁心可嘉。我看完診拿了藥，回到中壢才10點多，感覺是回診經驗裡最快意的一次。輕鬆辦完了這「大事」，心情一時真是輕鬆不少。吃完午飯，也讓我尚有一些精神體力，去網球場揮拍運動，算是補上午的課了。

幾個禮拜以來，看的書都繞著民初的文化、政治，一腦子裝滿了當時的社會實際局勢的人、事、物。説實在的，因為人物、事件太複雜了，所跨越的時間也算長，使我根本還厘不出清楚的、較具體的梗概大要。基本上，正如我曾跟一位好友説過，我打算好好研究民初汪偽政權成立、運作實情及它的來龍去脈，例如成因結果等等。會讓我一直好奇的是，這「漢奸」政權重要成員，就不說汪本身，他身邊的陳公博、顧孟餘、曾仲鳴、周佛海、林柏生等等，都還算是學有專精有政治理想的人，為什麼他們會與當初的國民黨分道揚鑣呢？我早就可以說「爬梳」了不少這方面的資料，現在再看這幾本資料更豐富的書，我想過一陣子，自應可以對國民黨、共產黨及所謂「第三勢力」的互爲影響及結果，能勾勒出一些具象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（胡適曾在日記稱讚顧孟餘）

政治的確很複雜很複雜，不管前行政院長俞國華夫人說過，「政治太可怕了！」，或者前總統陳水扁千金說的，「哪個人沒拿過我爸的錢？」我們如果要盡到一個公民的責任，多少還要關心一下政治。我最常記起胡適說過，如果不關心政治，不要以爲政治管不了我們，政治不良，連老百姓小生意也做不了的。這真是實情。現在台灣政治，面臨兩大黨一小黨鬥爭的厲害，尤以正如火如荼展開的立委「大罷免」為甚。選民此時此刻真要認真聽認真看，尤其理性判斷媒體報導裡的真假，參考世界進步民主國家的政治運作，為自己理想的社會投下重要的一票。

講出來！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（有生活哲理又有趣的網路照片）

「鬆弛感不是擺爛，而是允許一切發生」，雖然寫成簡體字，也不妨礙讓我們看了莞爾一笑。這和我說的「講出來」意旨是一樣的。很多事，我們往往悶在心裡，不願、不敢說出來，總是預設立場：說出來準是一件尷尬、不光采甚至丟臉的事，或者徒增他人的困擾。其實就依我們一般大多人的經驗，事情往往講出來，似乎都往好的一方面發展。我一位相當要好的同學，他告訴我罹重病一、二年了，可是他不想讓大家知道。一直到前幾天，一位同學告訴我說某某同學患了重病。我聽了，竟然莫名的替他高興起來。另外，往往好多好多人與人之間的互動，不免發生誤會，哪天如果有一方講出來了，雙方都會一時感覺無比的快樂。想想這和媒體，有時報導某某名人公開出櫃的消息，總會描寫當事人之後，那種心情鬆弛的感覺，是如何的「如釋重負」！

這些日子沒有怎麼出門，除了一些朋友來敘，拿了書、影片、粽子、水果、蛋糕、酒、茶葉等等來共享外，還好碰上了「法網」，可以看的過癮。今年自「八強」之後，男女單打都打得精采。現在都已經開始要決賽了，好戲正可大飽眼福。說到這些厲害的選手，總是很多有趣的事。就以他們奇怪的名字，就可以讓人發笑。例如有希臘姓Tsitsipas的，有夠怪。有已打入決賽義大利姓Sinner的，可以想像他們家是多麼虔誠的基督徒呀？（Sinner是罪人的意思，違反道德宗教上的，不同criminal 刑事罪犯）還有那位難發音姓Zverev的德國選手。有趣有趣。

一、二個多月來，雖然忙了一陣子，還好也能靜下來看了三、四本書。有的書先是託人在大學圖書館借的，後來發現內容很豐富，作者寫的用心，再加上我讀書習慣東劃劃西劃劃，有時興起還寫眉批感想，也就索性再想辦法，在書市買了當寶貝存書，尤其有些書台灣買不到，還得託人香港、大陸或甚至美國買得。有時候訂書時還不覺貴，領書時發現二本書竟要1500元，心裏不免有了嘀咕。不過那天看家人去按摩，短短不到二小時，竟然也一樣花了1500，心裏總覺得買書還是太太值得了。（這「太太值得」，不也是很有趣嗎？一笑！）

陳公博（1892～1946 廣東人）是民初聞人，曾任汪偽政府立法院長，還當過上海市長。他和曾任國府主席、中華民國第一任行政院長的譚延闓（1880～1930 湖南人）曾同是北伐國民政府高層，曾經互動甚為密切，關係也很好。他們曾有段討論國府寧、漢遷移的對話，相當有趣，值得思考。陳公博首先問譚：

「譚先生怎不早表示主張呢？」

「我的困難，難道你也不知道嗎？」譚答。

「我們所慮的危機已到了，這樣怎麼得了？」

「你說怎麼得了，又怎麼算得了呢？」譚幽默答。

「不是這樣說，不得了應該想出了的辦法。」

「得了也是這樣了，不得了也是這樣了，難道得了真就這樣了嗎？不得了真就不能了嗎？公博，你到底還年輕，中國的事往往到了不得了的時候就會了，若勉強去想了，反而不能了。」陳公博說，「譚先生到底拿出他的中國處世哲學。」

（譚延闓是陳誠副總統的岳父，陳履安的外祖父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