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過的痕跡

 這張照片不知道用過多少次了，自己很喜歡，覺得很有意境，特別是如我現在的年紀的時候。我這兩天，好像對過去的歲月，尤其有感。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，自呱呱落地開始，就註定走在一條獨特的路上，真如漢朝王充講的，「有血之屬，必有其命」。想想我自己，出生時祖父母給我在坊間卜命相士求得的流年，紅紅的一大張紙，上面寫著看不太懂的草書，自己沒問過，大人也沒解釋過，就這樣迷迷糊糊，但也認真、「負責地」走過了這一輩子。

劉森堯，他比我大一歲，留學法國獲比較文學博士返台，之後一直在逢甲任教。他在2005寫了一年的日記，由爾雅幫他出版。教學之餘，私下生活可以說多采多姿，有時還可以說很隨性，以道學人士來說甚至是有點放蕩不拘。例如他離婚後，交女友，喝酒打牌，跳舞飲讌，日記裡更不乏發現，他在日常或在夢裏，有些相當露骨的兩性愛戀的描寫，坦白也煽情。可是他也花了很大的心思，在教學或電影文藝創作探討上，因此不管學生、朋友，都相當喜歡他。他在一篇日記寫的，我倒覺得才是他的最根本性情，就是像哲學家羅素講的，生命中對 intellectual (智性）不停的追求。

2005/05/01的日記，他是這樣寫的，「好了，購書應該有節制，讀書也是，何必給自己添麻煩，何必無謂浪費時間和精力？坦白說，我生活中最大的樂趣，就是不停從事心智活動，而這種活動的根本，就是不停讀書，不是嗎？」而在另一篇日記，他也寫出對於知識分子追求的理想文雅社會，正是為什麼要不停的從事追索intellectual 的目的：「一個文明社會最令人注目的地方，就是陌生人和陌生人的互相尊重和互相信任，這是多麼難做到的教化水平啊！」（2005/10/26）

原來，也是差那麼一年，我好像跟隨著他的腳步，和他也正巧走在同一條路上。「是秋天了，沒錯，等石門水庫的楓紅了，今年大約可以和西雅圖、北海道相較了。前天買了一堆書，昨日早上看牙醫時想看，午餐時也想看，去騎腳踏車時也想看，去典哥家也掛念家裡的書，心好急。總想早點知道達賴喇嘛開的示，狼真的是龍的前身嗎？毛澤東文革闖了大禍，除了建國外還有任何功可抵嗎？余秋雨有新一點的文化詮釋嗎？何況《圍城》還沒看完呢？」（2006/11/01，轅軒日記）

生有涯，知無涯

              （同學總要我放慢腳步）
 

我同學，就是那位line只有三位朋友的大學退休教授，最喜歡三不五時給我傳來一些很不一樣、要我動腦筋的訊息，還有幾乎有一半，嚴格說起來是作業，這讓我回起line來，備感吃力。有時候我剛好開車，剛好打牌，剛好喝酒，剛好打球，哪有辦法好好回覆？他老兄就有這個能耐，不煩不棄，把我當作「要拯救的美國大兵雷恩」，要我「立地成佛」。想著想著，真的很難為他了。而我也真的感覺，有這樣的一位朋友，三生有幸。我有時還覺得，他到美國拿了個輔導學博士，好像專門為著度化我來著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（有時候同學會使壞）

這大概也是他講的吧。說有一位六歲的孩子，見開車來接他的媽媽氣得半死，還滿口怒氣直說「去死吧！去死吧！」兒子不問不說，只抱著媽咪猛親個不停。媽媽每說一次「氣死了！」他就吻一下。等到媽媽發洩完後，他慢條斯理的說，「闖紅燈的去死吧！」「偷人家東西的去死吧！」「亂丟垃圾的去死吧！」原來六歲小孩子，做了最符合輔導原理的行為：行動，及同仇敵愾。

這八、九也是他講的，他說他在一本由德國作家布雷斯特所寫的《柯先生故事集》，看到這一則充滿智慧的故事。故事描寫有位阿拉伯人，留下了17隻駱駝的遺產。他遺囑分給三個兒子，大兒子二分之一，二兒子三分之一，三兒子九分之一。三人無法協調，遂請教長老。長老剛好有一隻駱駝，就說「我這邊有一隻駱駝，先借你們，待你們分好剩下後再還我。」三個兒子終於解決了紛爭。

我還要提一位，也是三不五時會給我line的老師；他可是真的在初中教過我的哦！都快九十的高齡了，還每天「孜孜不倦」學習，又不吝把寶貴心得傳訊給我（怎麼突然感覺我好像正掉到深井，同學、老師紛紛拋繩相救？）他昨天深夜，傳的「老了才明白，知足是高人，心寬是聖人。有錢只是一般人，健康才是有福人。每天問個好，都是知心人。」真好的一句話。我還是要再感激一下，謝謝他在我初中畢業紀念冊題的這句話：「知足常樂」。這句話陪伴我一生，在成長過程中，尤其遇到挫折時，幫助我度過無數的心理難關。

      （有時候老師也使壞）

安靜下來

 看這張照片，淡藍的海水，懶得捲起的浪，尤其一大片細微沙子形成的平緩沙灘，像嬰兒光滑的肌膚，像街頭瞥見那位陽光、青春少女均勻美腿上的肉色絲襪，真的很令人喜愛又迷戀沉醉。多美的一幅畫呀！相反地，現在媒體報導說台灣立法院前有十萬人，為國會改革法案呐喊，台北街頭呈現一片政治狂熱景象，那麼不平靜，那麼讓國人感到焦躁，跟這幅美麗的沙灘照片相較起來，簡直天差地別，彷彿両個世界。炎炎夏日還沒真正來到，台灣這片土地，卻已先一團火燒了起來。

美國電影對白裡，總常聽到“Calm down”“Calm down”(安靜，安靜）的。現在台灣政治的對立，正好可以用這句簡單的口語，讓大家給冷靜下來。何況新政府剛開始上任，中國古人講的「和為貴」嘛！（這時引用，時機好像也欠妥）。其實有這麼嚴重嗎？政治本質就是紛雜吵鬧的事，最需要耐心。我們不常也說「怕熱就不要進廚房嗎？」還有形容政治像「灌香腸」，其製作過程就閃遠點不要聞問；這些都直接間接要大家瞭解，「冷靜下來」，往往才能明辨是非，才能把事情做好。

尼采（1844～1900）是德國哲學家，在19世紀末發表了很多著作，對當時傳統的歐洲文化思想，尤其在道德與宗教方面，提出強烈的批判，否定基督教善惡觀念，否定一般社會既存的固有思想。主張「上帝已死」，把自己狂妄自封「超人」。社會上一般認為個人的「存在」本來優先於「本質」，他反過來說，其實本質早先於存在，而決定了每個人的命運。所以他會說，「人類一思考，上帝就發笑」，雖然他一直否定有什麼上帝的存在。也因為這樣，所以他會認為社會上，本來就存在著天生的不平等，尤其在政治上，菁英分子和一般芸芸眾生，註定要扮演不同的角色。甚至他還說，鼓吹人人平等根本上沒有什麼正當性與意義，這樣的鼓吹者，是好像一隻「毒蜘蛛」。

話雖如此，可也別把尼采認定他是絕對的「宿命論者」，或者「悲觀論者」。相反地，正因為他的「超人」說，表現出來那種的強烈意志，即使變成了一個瘋子，他也不放棄追求自我的實現。他在他的名著《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》講到的「精神三變」，我最喜歡，更嘗試努力模仿實踐。他說我們人先要成為一隻駱駝，人生本來就要承擔很多事。再來要變成一頭獅子，因為承擔過程最需要的就是勇敢。最後當我們成為一個嬰兒，目標就達成了；人，因為當你重新變成嬰兒，就是「重生」（rebirth)，像剛開始昇起的旭日，在我們說來就是「赤子之心」。

台灣，福爾摩沙，美麗的寶島，曾幾何時成為竟日紛擾的社會？本來應該是被稱為「菁英分子」、榮譽的「代議者」的，我們現在稱「政客」，可悲可悲。現在不但政客要Calm down下來，國會外頭那群人更應Calm down下來。

4:53清晨的鳥叫聲

 家裡三樓的「空中花園」，幾十年來總是一直種著花花草草。很少名貴的盆栽，有的是讓主人有個歸屬，就在那蒔花弄草賞玩之當下。我平日疏懶成性，難得每天上樓整理，倒總是在突然發現幾朶盛開花朶時，一方面非常非常驚喜，另方面卻莫名其妙有種尷尬，一種「不勞而獲」的感覺。這樣的「良心乍現」常常發生，可是也從來沒想「痛改前非」。年年花自開自謝，年復一年，相安無事，還有點世外桃源、人間靜好的味道。

最近，真的很神奇，一隻白頭翁每天清晨，準時4:53分開始第一聲叫聲，讓很安靜的清晨裡，傳出美妙悅耳的聲音，真讓人喜出望外，高興得不得了。在這都市叢林，幾家幾人能有這麼「忠誠、親切」的晨間喚起？前些日子，家門前一排好茂密好漂亮好古樸的白千層樹，通通被「壞人」砍光，難過了好久。懷念那綠意盎然，炎炎夏日下的樹蔭，懷念那一群小鳥常欣喜若狂的叫聲。老天總算有眼，世間事總有個陰陽，或者善惡因果，或者什麼更簡單的叫作天理：壞人走了，鳥卻回來了！

現在新政府執政了，不管兩岸關係如何，也不管國會怎麼個脫序，當家有權力的總要有個責任感，把台灣的安全、穩定、發展當心頭最要緊事。黨派可以良性競爭，絕對要唾棄一心為私利的黨。政府各部門均有分工，行政立法本應合力追求人民最大福祉，要不又怎配稱「代議」民主呢？如果幫人民、代表人民辦事的，「不務正業」，整天演出荒唐戲碼，可對得起全國現正忙著報所得稅的百姓？

以前我讀《萬曆十五年》，就是黃仁宇寫的那本好看的書。雖然寫的是古代明朝的事，書也出版快半世紀了，仍然很有意義，尤其有其警世的味道。它裡面有寫一段有關「經筵」的事，現在讀起來，相對照現在「朝廷」（現在的總統及五院各部會，尤其立法院）的亂哄哄，還真讓人有一絲的懷古呢！我謹抄錄一段，很有趣哦：

皇帝登極之後，除繼續就讀而外，他還要出席另一種形式的講學，即所謂「經筵」。「經筵」於春秋二季舉行，每月三次。每次經筵，所有六部尚書，左右都御史，內閣大學士和所有爵位的朝臣勳戚都要參加。「經筵」一般都是早朝之後，兩員身穿紅袍的講官和著藍袍的展書官出列，叩頭畢，即開始演講。左講官講《四書》，右講官講「歷史」。講完之後，在「左順門」暖房內設酒食，各官依品級就座。

這真是一幅井然有序的畫面呀！

旅行必備的物品

 我喜歡旅行。以前旅行，不管國內國外，攜帶什麼東西，好像都沒有刻意記著。出國就是護照，其它的忘了，也沒很擔心。國內那就更不必說了，說走就走；在台灣，什麼地方都像家一樣，只要找到一間通火明亮的SEVEN，要什麼有什麼。年紀漸長，記憶衰退得很快。現在旅行最怕東忘西忘的，我看一些好朋友，都不約而同私下都給自己列張表，曰「旅行必備物品清單」，每次出國旅行，準備行李時，行李箱裡放一樣勾一項。萬無一失。

   （我的寶貝孫子，希望我每天睡的好）

我有一次無意間，發現朋友清單裏，出現一項從來沒有想過的東西：「拐杖」。後來一想，對喔，他近年腳疾，我還曾載他台灣幾處看過醫生呢！當下，我的感觸，說實在驚訝之餘頗多感觸。一輩子辛苦，晚年正是可以享受的時候，卻沒料著出門遠不像以前隨心所欲，健步如飛，一日萬步毫無問題了。這真教我不得不想起，我喜歡李白說的「浮生若夢，為歡幾何？古人秉燭夜遊，良有以也。」這「良有以也」，可真一記大警鐘啊！

我每次旅行，國內國外，都不曾忘記帶幾本書。有時候去探親待超過一個月時，更是帶上整箱的書、筆記，甚至習慣的文具用品。當然，有時候，如果一、二天的旅行，書是帶了，常也無暇閱讀。這我不但不以為意，如果沒帶，心裏頭還不安的很呢！一直認為，書和朋友，往往是旅行最需列在備忘清單內的。我最近日子，去了日本越南，又感覺原來漏了一項，也可以說最重要的，就是「心」。以後「旅行清單」加列了一項「心」，相信一定會提醒即將出門的你，要好好玩，盡興玩。

我最近的一次旅行，帶了一本《隨園詩話》，清朝袁枚寫的。清晨，我都習慣早起，在清脆鳥叫聲中，讀著一本書特別有意趣。安靜雖然能讓意境容易深遠，想想什麼時候，有機會一群鳥唱著歌陪你讀書呢？國內現正「政爭」，無日不斷野蠻粗暴上演，這些政客遠遠不如鳥的可愛。《隨園詩話》有一篇，寫到有關於使用「典故」的故事，說宋朝有位嚴有翼，老是愛批評蘇東坡的詩，幾近吹毛求庛。「誤以蔥為韭，以長桑君為倉公，以摸金校尉為摸金中郎。」（摸金校尉是古代軍官職），亂用典故被嚴講的體無完膚，一無是處。可是袁枚最後一句，可說一槌定音：「然七百年來，人知有東坡，不知有嚴有翼。」

我是一隻青蛙

     （網路）

通常青蛙總是給人快樂的形象，尤其有幸得在鄉村田野宿上一晚，甜亮爽朗的蛙鳴聲，此起彼落，高高低低，像極了一場交響盛宴，使人感覺生命充滿希望，前途一片光明。然而這樣的奇遇，並不常有。尤其現在所謂農村，好多都可惜休耕廢棄，青蛙走了變成老鼠的窩，真讓人嘆惜。

然而青蛙也不是一直都讓人喜歡的，例如聒噪的那一種。首先牠叫的時機不對了，可能正擾人清夢。再來，有的青蛙叫的聲音並不好聽，使人倒厭煩起來。所以要成為一隻快樂的青蛙，並不是例如反掌的事。有時候，我天真的想，如果哪天自己是一隻「井底之蛙」也會件快樂的事。基本上，牠不吵人，沒什麼識見，至少還可以自得其樂。

現在以色列終於「圖窮匕見」，再也不想掩飾什麼了。她就要揮軍把巴勒斯坦人從加薩驅逐得越遠越好，管它什麼鬼地方，離他們的阿拉有多遠！美國這背後老大，自顧不暇，年底大選的懸念還是比什麼都重要，也就矇著眼看她的「小弟」蠻幹起來。什麼國際法庭要通緝要繩之以國際戰犯，誰在怕？老子的靠山總會出面擺平的，急什麼呢？

中華民國台灣新總統上任了，他早明白說過是一位「務實的台獨工作者」，當然就職典禮演說，不會給中國好臉色。別說「兩岸一家親」了，「九二共識，一中各表」也更別談了。聽說敏感的股市，一下由紅轉綠，可真嚇壞了股民，也打破存有兩岸「春暖花開」美夢的一班人，尤其攸關兩岸觀光業者，簡直慌了手腳氣得跳腳。更多的挑戰會擺在新政府前頭，尤其在中美較勁之下，所以新總統眼睛可真是要擦亮一點，瞻前顧後，凡事三思而行；醫國和醫人畢竟是兩回事。

中國與美國的爭雄，對槓也越來越白熱化了。俄羅斯普丁與中國習近平，可說越走越近，擺明「歃血為盟」的決心，使得老美更是急著把日本、韓國、菲律賓箍得要緊又要緊。尤其這中蘇聯盟，還非真挺起腰桿迎上前去不可。要死不死，旁邊又有個金小胖這馬前卒，三不五時給你放個「炮」，這炮可以是長程載核飛彈呢！老美再怎麼氣得跳腳，也不管是像氣伊朗那麼氣，也只能徒呼負負矣！

再說「可憐的」烏克蘭吧！現在可真成了孤兒了，不要說老美、歐盟不管，連普丁也懶得管了；就等她自生自滅吧！他心裏暗想著。澤倫斯基現今總會一肚子氣，當初的「海誓山盟」，誰料就不過一、二年，竟變成「顧人怨」、家家戶戶的包袱？現在澤倫斯基再怎麼發揮他的「演技」，看來也難起死回生了；可憐是國土寸斷，百姓家破人亡，流離失所！

我是一隻青蛙，不甘寂寞的那一種，雖然不可愛，因為聒噪，但在井底，是不礙人的。

「不朽」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(網路）

「不朽」這是加拿大著名歌手席琳狄翁唱紅的一首歌，英文是「immortality」，我好喜歡。每次聽她分明地唱出五個音節，「im + mo + ta + li + ty 」，就讓人感受到它豐富的情感，一種有別於一般世俗平凡的愛情，有它特別的莊重，特別的神聖。在她高亢明亮的歌聲裏，流露她對逝者的不捨與哀痛，懷念她逝去的先生、親人朋友。在1997年，這張哥倫比亞公司錄製的專輯「LET’S TALK ABOUT LOVE」，尚收錄了另一首好聽的歌，《鐵達尼號》主題曲「My Heart Will  Go On」，我覺得相較之下，在流行文化、市場賣座愛情電影風潮裡，竟倒顯得有點煽情了。

會想到「不朽」，也是因為看到近日媒體大幅報導，有關中華民國立法院委員公然「打群架」的畫面。這也讓我想到台灣常有人得意自詡，稱台灣是一個民主、進步的國家，而深不以為然。有人認為這就是民主呀，打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；可是我們還要知道，我們追求的最終目標並不只是民主，而是想透過不同的手段（選舉、投票，只是當中一種），最終達到個人生活身心的自由。很不幸的，立法諸公的「演出」，與這目標正背道而馳，更給社會帶來最壞的示範。特別對於年輕學子的教育，戕害尤大。有時看到歐美民主老牌國家，在議會辯論國政的情形，想到「不朽」的不易。

「不朽」的不易，也讓我想到台塑創辦人王永慶的發跡故事。一位出身貧寒、從送米工人起家，到創建發展成為一個世界級企業王國，這樣艱辛的經歷過程可真才是青年人學習的榜樣。除了這「經營之神」的傳奇外，本土化企業「宏碁」集團的施振榮，也是戰戰兢兢、親力親為把事業做起來。他曾說凡是他的集團分支企業，都安置地母令旗，「向神明問好」敬謹人生態度，是他永恆的信仰。另外還有一家本土企業「長榮」，創辦人張榮發常以一簡單日常生活習慣經驗，當做經營事業的例子，「長榮在晴天一直有做雨天的準備。」原來，不朽來自「凡事豫則立」。

或許有人會說，我幹嘛沒事去追求「不朽」呀？沒錯，在台灣全世界二百多個國家只剩十來個邦交國的困境下，年輕人真的一不小心就迷糊自絕於國際社會裡，這是一件很令人憂心的事。以前《中國時報》美國特派記者傅建中，早在CNN在電視新聞報導時字幕刊出「Go There」前，就為文鼓勵台灣學子找機會出國開開眼界，增廣見聞。不是每一個人都要追求不朽，只是覺得如果能發展自己的潛力，不管立功立德或者立言，像以前曾為少棒選手的吳誠文，現在入閣當了政務委員兼國科會主委，就不論光宗耀祖或什麼「不朽」，畢竟是紮紮實實，可以實現追求個人成就的一次契機。難道，這不是一個很美的「經典」勵志故事嗎？

癮

 這「癮」字要命，常教人欲罷不能，魂不守舍，非到一種渾然忘我的境界不可。癮，有好多種，吃，煙，酒，毒，甚至還聽說有性癮。不管什麼癮，就是一個人不能節制，恣意而行，往往造成惡果，很難收拾善後。民初東北軍閥張作霖兒子張學良，紈絝子弟，吸毒吸得厲害，記載說他為了戒毒，可說歷經百般折磨，痛苦異常。即使另外一位風雲人物，統一了軍閥割據的中國，鼎鼎大名的蔣委員長，在他自己的日記裏，也透露年輕時有段時間他犯了性癮，常涉足風月場所，苦於不能自拔。民初還有個大軍閥，被稱為「狗肉將軍」的張宗昌沉迷賭博，以致當時愛賭者去賭博時，竟戲稱去「吃狗肉」，可見一斑。

  （真是過癮）

可是我們有時看看平凡老百姓的「癮」，其實還挺不錯的。一堆朋友相邀去找好吃的，大快朵頤，好不過癮。我有位好朋友，終年往大陸跑，他說看風景名勝倒是其次，到各處品嚐別有風味的美食，才是吸引人的地方。記得我跟他去雲南去蘭州，吃過了真正的過橋米線、蘭州拉麵，真還餘味猶存。最難忘記有次到大同，在山坡上就抓了隻羊，要店家當場宰殺，吃起了烤羊排，配上白酒，這也真讓人回味無窮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（審視自我）

煙癮甚至毒癮，染上了最為可怕。有次我偕友人到苗栗偏區，參觀了一間類似少年收容所，裡頭大部分是來戒毒的。這是一間私人開設的，算是作慈善事業。創辦人三、四十歲而已，很年輕。他說他有幸事業有點成就，全靠一位貴人把他從毒癮解救出來。為了報恩，他就直接以創辦戒毒收容所機構回報社會。他還跟我們說，台灣毒品泛濫程度很可怕，國小就有不少學生染毒了，實在令人難以置信。聽這位年輕人娓娓說來他幡然悔悟的故事，我心裡至今還非常震撼與感動。

   （黃信介先生對政治也算「痴迷」）

其實還有一種我也常把我它當作「癮」，那就是藝術家的執著。他/她們為了追求在藝術創作的成就，也是沒日沒夜，無所不用其極。因爲有這些人努力，把生命獻給了他們的最愛，以致世間現在留下了各種不同的偉大藝術作品。繪畫書法、音樂、文學、雕塑、建築、電影戲劇等等，這些文化瑰寶充實了每個人的生命。甚或科學愛好者的迷癮，解開了奧秘的天文，對生命的起源、人類疾病的醫學探索，其實常也因為少部分人的執著，或者迷戀，不眠不休，非達目的所換取來的成果。

「告別單身派對」

 這個「不安分」的老巨蟹，真的不甘寂寞，愛亂搞，趁老婆歐洲旅行即將結束前，心血來潮邀了一些同學朋友，到家裡模擬「告別單身派對」狂野作樂一番。今天老友很捧場，邀十位來十位，一個不缺，顯見狂歡有其必要。女兒、老友見傳出照片晚餐滿滿一桌菜，狐疑的很；老爸什麼時候這麼厲害？其實，感恩老友體恤，每個人都提著菜來赴會。有孜然羊肉、炒豬腸、炒小魚干花生、煮花生，我則買了下酒鴨翅鴨腳、豬頭肉，又叫了一碗熱湯，最重要是有人叫了十個有名的便當，這餐會真是一場好豐富的趴踢。

當然喝酒。今天這種掛名「告別單身派對」，喝酒喝得盡興過癮是一定要的。話說「告別單身」，簡直也是「睜眼說瞎話」、「掛羊頭賣狗肉」，明明七老八十了，什麼告別單身？況且外國人所謂的Bachelor’s Party, 是即將成為人夫的最後一晚，「惜別」單身的好友相聚，或許還特別安排「好料」節目，湊個熱鬧，增添狂歡氣氛的。我這老頭，既不單身久矣，老婆向來也是「放牛吃草」，所以這樣的搞一個「告別單身派對」，也只是喝喝酒罷了，正所謂子曰「七十從心所欲，不逾矩」。這「不逾矩」看了難過，實情是已經到了無能逾矩的年紀了！

我們「老派」的不能再老派了，接下來所謂「千載猶行秦法政」，「老狗變不出新把戲」，就是切蛋糕，然後泡茶，老套到令人掉牙。還好朋友提來的甜點是大家愛吃的「波士頓派」，配著我精心準備的高山烏龍茶，這般「狂歡」戲碼也能飯後再盡興一、二個鐘頭，起碼還能算個「各取所好」、「其樂融融」了。混到十點，老人家都知道要上床睡覺了。正收拾完畢，上樓睡覺之際，手機響了。ㄟ，不對呀，不是我的呀，原來有個朋友把手機遺忘在我家了。這樣的戲碼，我們倒是常演。

今天尚有一高興事，是老友日前發來一訊說「他決定要送我畫了」。這有意思；聽起來好像總有點怪。事情的真相他也直說不諱，說他年紀都快80了，昔日惜畫如金如寶，事所必然，現在總想要把他的藝術創作分享給老友了，要不萬一「如此如此，這般這般」後（畫家自己說的）就實在太可惜了。這讓我想到，藝術家真的都很直率，說起話來真是「一根腸子通到底」，讓人喜愛，常還讓人想學習他/她們的風範。所以今天上午就約好，欣然前往載畫回來。我遵照他「嚴格的」「指示」：「畫一定要掛在客廳哦！」我也樂得「恭敬又從命」即刻照辦了！有趣有趣….真有趣。喜歡他的畫，更喜歡他的人。

   

（徐明義作品）

    （徐明義，桃園觀音人。觀音初中畢業，入花蓮師範，任教後辭國小教師職考入文化大學中文系，政大教研所，最後得文化大學藝術研究所碩士畢業，曾任教國小、國中，最後於中壢高中退休，春風化雨學子無數，著有《散文集》及《徐明義畫集》共八冊）

靜 • 心

 鄉下老家門前庭院，老弟「神來一手」，把我塌落廢棄運回的花架木條，裁切妥當，做成了兩張木椅，供人休憩玩坐，頗具巧思。古樸實用，增添不少家居情趣。現在年紀稍長的老人，最需要曬太陽。我媽媽年紀90幾了，如果常能和家人，或請來的照護外勞陪伴，三不五時坐在庭園，相信對身體健康會很有幫助。家人朋友，常還以其為攝影背景，效果真不錯呢！

回來鄉下，建物稀少，空間廣闊，連綿綠意滿滿的田園，自然給人舒曠的感覺，沒有都市的車水馬龍，心情很容易靜下來。我在中壢的家，剛好在一間學校旁。學校規模很大，極盛時一百二、三十班。每至上學或放學時，可說摩肩接踵，萬人空巷，學生、家長，汽車摩托車擠成一團，實在是「熱鬧」到極點。有時候天雨，塞車更成家常便飯，慘不忍睹，附近居民可說苦不堪言，頗感無奈。

人如果沒有一個安靜的地方，心情也很難沉澱下來。都市的人，現在常閃進咖啡廳或茶館，偷半日閒，或看書或偕老友聊天，在獨立的空間享受香醇的咖啡，聆聽似有似無輕柔好聽的音樂，這樣的氛圍可以説最令人舒暢快活，真的一種歲月靜好。然而畢竟這些總是商業場所，未若自家的自在隨意。就像我們兄弟回到鄉下老家，常是打著赤腳，甚至我索性還穿著「水褲頭」（內褲），輕鬆涼快至極。有時候誇張一點，都在院子稍隱蔽處一起小便，皆不以為意，甚戲稱竹林菜園正要「肥料」灌溉呢！

李穡（1328～1396）是元朝高麗末期儒學家兼政治家。他在元朝及高麗都任過朝廷重要官員，尚頗具隱逸名聲。他崇尚朱子理學，對「易」、「太極」極為偏好，認為太極即「寂」之意，著有《牧隱先生文集》。他曾寫下這句詩，禪意豐富深遠：「欲少心常靜，身閑趣自長。」靜、趣両字，細思之下，正是我們亟需要追求的東西。我的朋友有愛釣魚的，終日楽此不疲，他說我不是愛吃魚，我是去思考問題的。我也有朋友常到寺廟禪寺修行數日的，他們莫非求個靜心而已。我則記得，曾經為了圖個安靜，獨自跑到綠島去了，還沒有一個人知道，關了手機，閉絕一切外界；原來，可能每個人有時會有想一個人獨處的衝動。難怪老外動輒掛在嘴邊 “Leave me alone.” （讓我靜靜），其來有自。

「食在好吃」

 （雞酒最下飯，同學自己養自己殺自己煮）

我真的還相當愛吃，愛吃的東西一多，有時好像每天有吃不完的美食。我寧願不必搬出孔老夫子的「食色性也」，也可以讓大家知道，「民以食為天」，吃很重要。有東西吃是一回事，吃得爽吃得過癮真的又是一回事。中國人是很懂吃的民族，加上地區、種族差異又大，吃的東西可說五花八門，甚至可說千奇百怪。光去中國旅行，各種「風味餐」豈只萬種？如果在加上世界各地走勤一點，可以說吃盡天下美食；大快朵頤的意境，令人陶醉又懷念。

    （剛出的筍，香脆，口感最佳）

只可惜現在稍有年紀，對於吃還是開始節制不少。縱使「年輕時想吃沒錢，中年時想吃卻忙，老年時想吃又怕三高」，這麼真實，幾近殘酷的話，實在使人恨得牙癢癢的。面對困境也只能徒呼負負，奈它不何。不過我倒是很喜歡、忘了是誰講的這句話：「多吃少吃，少吃多吃」，真的很有哲理。它的意思是說，如果你不計後果猛吃，每天大魚大肉，那你就會少吃了幾年，反之你現在如果能節制少吃，你就可以多吃幾年了！要是我們同年紀的「老人」體悟這話，那就有健康快樂的晚年了。

   （自己做的最好吃）

「食在好吃」，重點在強調吃的東西不在「多」，在「好」。至於什麼叫「好」，首先就須破除「貴才是好」的觀念。根據媒體最近幾年的報導，我們不必跟大陸比，台灣的「食安」水準憑良心說，真的不及其它領域的表現，就莫論跟西方國家或日本的水準相比了。前幾年的魏家頂新的黑心油，最近的蘇丹紅辣椒粉、寶林茶室事件，件件駭人聽聞。現在台灣大部分上班族，甚至一般家庭，外食比例可以說相當高，面對目前的食安憂慮，幾乎可說是「草木皆兵」了。

   （小時候吃的莱最令人懷念）

我說了，我愛吃。然而我近幾年倒有幾個作法滿堅持的。例如不外食（應酬除外），吃在地產品，吃當季正出產的食材。肉少吃一點，酒喝好一點的。尤其三餐米飯減至4分之一碗。各種菜都強迫吃一點，尤其顏色多一點深一點的，胡蘿蔔、菠萊、紅菜，味道特殊的如洋蔥、大蒜、咖哩等等等等。更注意不要一直在同家店買，以策安全。至於茶，我認為是好東西，會持續喝下去；甜食，我知道吃了不好，但吃了幸福快樂，也只能謹慎戒備中。清朝李漁在《閒情偶寄》竟說，他于飲食之道，在伯夷和柳下惠那種執著個性之間（殆所謂「夷、惠之間」者乎？）而我在他們執著邊邊，幸還染一偏好嗜愛，我大概也可說只學得他們一點點皮毛了！

   （甜點最神秘的配方，愛）

薰陶

吳昌碩作品

      我有一個朋友在故宮博物院當導覽志工，她說館內即將展出一幅書畫大師吳昌碩（1844～1927）作品，會想邀我觀賞。他的作品很多，相當珍貴，像我喜歡的如圖中這幅「風波即大道，塵土有至情」，樸拙沉厚的字形與筆跡，濃黑墨色，把這人生的意境，表達得可說淋漓盡致，讓人喜愛陶醉。

「薰陶，薰陶」，求學過程裡，不知讀了多少遍。有時候心情定靜下來會想，到底我們什麼時候曾深刻去體會、探究「薰陶」的含意呢？我常認為其實如果講更淺顯一點，和「陶冶」也差不多意思了，就是利用外在環境，人或事物，對人在性格和思想給予影響培養。如果按照「陶冶」最初原始含義，「陶」是燒製陶器，「冶」是冶煉金屬，它的意含實在是太清楚明白不過了，如果說成「耳濡目染」，那就一聽就懂了。（想想讀好「成語」，多好用呀！）

我很喜歡剛過世不久的曾永義老師（1941～2022），他是台南人，台灣大學學士碩士博士，精通中國戱曲、地方俗文學、詩歌，還是中央研究院院士，可以說是治學相當有成就的學者。我記得他寫過一篇文章，懷念他就讀台大時，他的恩師孔子第77世裔孫孔德成教授。他說他的老師學問好，善良敦厚，倒是非常愛喝酒，甚至在一群「嗜酒如命」的酒友裡，還被尊稱「酒霸」；其他如「酒聖」、「酒仙」有如台靜農、屈萬里、梅貽琦（曾任清大校長、教育部長）、葉公超等等學問大家，都不是對手，而曾永義這也「薰陶」成能喝幾杯酒的愛徒，也只不過列位「酒賢」而已。

酒和煙，好像是中國自古以來名人雅士所常離不開的，即使如英國首相邱吉爾也煙不離手的。古人的撈月詩仙李白，今人林語堂的煙斗，其形象總讓人覺得有學問，瀟洒自在。「醺」和「燻」，一從酒一從火，原來自始煙酒是不分家的。我的一位老朋友，他說寫書法前不喝幾杯高梁，是揮灑不出來的。我又記得我祖父一輩子抽煙，家裡沒有很有錢，買煙的錢卻從沒缺過。煙癮大的不得了，他活到八十幾歲，記得他還跟他疼愛的我這位孫子說過，「阿公沒抽煙，就會生病。」我那時候，非常相信。

母親的豆

 今年的母親節，91高齡的媽媽特別高興，因為她接受了「模範母親」的表揚。天底下母親偉大動人的故事何其多，藏在每個她辛苦帶大的孩子心中；這種無形的愛，透過有形型式能表達出來的，實在微乎其微。然而作兒女的每年這一天，哪裡管它表揚不表揚，總是格外感動，謝謝母親的付出，那種無怨無悔的付出。

分享母親在盛大慶祝會場裡的榮耀後，回到老家。媽媽總怕忘記提醒我，要我馬上去菜園摘我愛吃的「雪豆」。我就是特別喜歡吃這個豆，尤其現在市場裡也甚少有賣這種豆，更讓我懷念。我後來知道這豆還有一些別種名稱，可是我卻一點也不想記。「雪豆」、「雪豆」，多麼親切的名字，或許就正因為它有媽媽的意涵。每一次我回老家，媽媽不是先摘好放冰箱，便要我即刻去採。我還一直很納悶，為什麼有人說這豆有種強烈的味道，讓他們不喜歡。同樣的我也納悶，我卻愛死了這豆特殊的味道，好像母親的味道。

胡適母親幫兒子舔眼翳的故事，的確感人。她母親叫馮順章，17歲就嫁給已50歲的胡鐵花（胡傳，清末還在台灣台南、台東當過官哦！）23歲不幸便守了寡。所以胡適之後如果說是得到很大的成就，其功勞全是其母一手栽培的。胡適一生非常感念他母親，甚至連婚姻大事都不敢違逆她的安排。胡適還寫道，「如果我學得了一絲一毫的好脾氣，如果我學得了一點點待人接物的和氣，如果我能寬恕人，體諒人，我都得感謝我的慈母。」

我們也來復習一下，那首大家最熟的唐詩「遊子吟」吧！「慈母手中線，遊子身上衣，臨行密密縫，意恐遲遲歸。誰言寸草心，報得三春暉。」孟郊簡單淺白的文字，卻説出母親深深的慈愛。我們或許都有離開家、離開母親的經驗，回憶起來甚至每每超過這首詩的情景，可不是嗎？記得我第一次離開家出遠門，是我15歲初中畢業，要離開桃園鄉下觀音到新竹住校念書。那一天，媽媽陪我走到離家不遠大池塘坡下的車站。鄉下汽車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來，母親和我卻只顧著流眼淚，也不知道要說什麼。不捨的心情，難以言喻。

太太出遠門

 太太說要跟幾個閨蜜去旅行，這總是一件令人羨慕、高興的事。平時在家操理家務，說一點也不煩，多少騙人。能夠在每天千篇一律的日子，趁著還能走能動，抽出不長不短的時間，不管國內或國外，去接觸一些不同的自然風景及文化，多多少少增了見識，體會生活的意義，這是值得鼓勵也是最好不過的樂事了！我除了「樂觀其成」，再也說不出更好的「甜言蜜語」了！

    

太太不在家，不是也只能說「一則以喜，一則以憂」嗎？我雖不像以前林洋港講的，「太太在不好過，太太不在過不了」那般嚴重，總還須在食衣住行育樂裡，多花一點心思、時間張羅。不說「喜」，一堆朋友說騙鬼，不說憂，好像太太平時的努力辛勞，沒得彰顯；看來局勢很兩難説話。現在說什麼坦白話，什麼黃道吉日講，都不恰當。碰到故意不相信的，什麼「三寸不爛之舌」，五寸十寸都難呢！

「食」簡單，家裡附近我朋友說的，幾百攤吃的跑不了。老婆在家，我們平常幾乎難得外食，我此回趁機也可嚐嚐外頭食物的味道。「衣」也簡單，每天的內衣褲換洗而已，不想洗，穿一輪家裡現有的，老婆也該回家了，何況女兒三不五時會回家支援一下。這兩大患解決了，天下太平。再說，親友門生一旦探得「軍機」，好玩好吃的就很不缺了！記得老婆以前在國外住了半年，冰箱都先塞滿一包一包料理好的食物，現在可千萬別有做這傻事的衝動了！

有人說，老婆不在，牌可非一次打個過癮不可。其實事情的真相是，我一禮拜就喜歡「哈」那一次，很少多打，也沒習慣外頭打；很多時候倒只是喜歡沉醉於幾位老友的鬼扯磨蹭，打發時間，或者利用這天喝茶喝酒（鐵定不必開車）。再說，我們這種年紀，還是保持規律運動最好、最重要。尤其現在聽聞或看見不少同學，言語行動均有明顯退化，心裏更生警惕，還真非把保健當天下第一大事不可了！

往事最好如煙

 最近都醒得早，好早的凌晨，三點左右。以前看老人吃完晚飯，就常聽他們說要睡覺了，總是好奇的不得了。「這麼早睡，要睡多久才天亮呀？」現在才知道，原來老人家醒來、起床，不是一定按照太陽升起的，有時候倒是看月亮東升西沉的。説到月亮西沉，和夕陽黃昏同個樣，往事沒一定說不堪回首，有時候如煙也滿不錯的。

以前我常也發現父親起得好早。他起來總是先坐在門前屋簷下石階上，抽著煙，大部分都看起來在沉思。我那時候也不算小，會覺得大人很辛苦，白天忙了一整天的農事，也不只是睡了個覺，哪說得上什麼奢侈，一覺醒來卻又面臨個千頭萬緒，仿彿百廢待興，常為他感覺很不忍心。現在父執輩的，很多都凋零了，此刻我們也輪到早醒了，頓時覺悟，其實常常嘴裏說的活在當下，甚至有酒今朝醉等等，往往都是做不太到的。

比起往昔，我們可幸運多了，早醒可做的事可多呢。打開手機，無遠弗屆，隨心所欲。我通常如果白天在「鬼混」，像昨天就例行賽打了一天的麻將，前天還興沖沖去賞桐冶遊，我清早（其實準確應該說凌晨）都會瀏翻了一下國內外大事，英文說這叫surf衝浪，可真傳神。但往往「衝浪」過程，一不小心便岔了路，大部分時間都耗在感興趣的人文歷史，一發不可收拾。有時候會覺得好慘，眼睛痛外，總不免感悟往事再怎美好，人、事的美好，還是如煙。

章詒和寫《往事並不如煙》，還寫了續集，寫的都是歷史血淚，看得有點心痛。歷史上政治的紛擾，尤其是戰爭，帶來普通百姓終生的鉅痛，中外古今無一倖免，讓人感同身受。齊邦媛的《巨流河》，說到她父親齊世英很多的不遇，敘述了他一家人的顛沛流離；王鼎鈞的《回憶錄四部曲》，寫近代抗日寫國共連綿戰爭，更寫盡戰爭的沒有一絲人性；原來在文學裡終究才看得出真正的人生。「是非成敗轉頭空」，《三國演義》開頭就引了這楊慎的「臨江仙」，道盡人事滄桑，看那滾滾東逝水，往事最好如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