猝死與隕落

 就在這剛過去的一禮拜，竟然兩位認識的友人相繼過世，讓人感到難過，心生無限的傷感，感嘆人生無常與生命的脆弱。先是一位初中同學，前一天還在群組熱心的傳訊，次日突然傳出惡耗。就在隔天，又一位球友，也是前一天在球場看他盡情揮拍，球場裡滿場跑著，第二天清晨也在安然睡夢中別世。人說「天有不測風雲，人有旦夕禍福」，雖朗朗上口，當事情發生在你身邊，實在非常令人無法相信。

一位老朋友無意間說，最近睡覺醒來眼屎好多。是呀，我也是呢！上網看看，最有關係的原因，不單是直接想到的睡眠不足，還有什麼乾眼症、吃了太多油膩或燒烤食物，洋洋灑灑，不一而足。其實我心裏想著，大概就是年紀大了這個問題。試問，我們小孩子時，什麼時候會乾眼？又什麼時候要開白內障的手術？不就是老了嘛！近年好多身邊男性親友，都患上攝護腺毛病，甚至賠上寶貴的生命。而為疾病所苦的，輕微的吃藥，稍嚴重的用燒的用刮的，甚至採用新法，把通往攝護腺的血管給塞了，讓它自然萎縮，不再肥大永絕後患等等等等。看來生死也不是只看智慧的問題。

說到生死的智慧，總覺得知道或者領悟是一回事，面臨時又是一回事。「不知生，焉知死？」孔子說的。它的意思相當積極，當你活在世間當下，都不能好好過一生，還奢談什麼死呢？大哉言也。可見我們隨便任何人現今常能夸夸其談的「活在當下」，著實不是簡單的事。就不說儒家的「智仁勇」，或者「三不朽」，立功立德立言，再看佛家涅槃解脫，耶教的靈魂救贖，哪件是凡夫俗子可輕而易舉深入其境，得到真正圓滿的解脫？「活在當下」，這麼說起來，也需下一番工夫，甚至還得有過人的、明心見性的秉賦呢！

話雖如此，生死雖事大，我們就從最簡單的角度去看待，例如「人都會死」，這不就是最公平的事了嗎？既然人都會死，眾生平等，至少這緩解不少我們的不安或焦慮。無可否認的，例如對一個突罹癌的病人來說，他們經歷否認、或者憤怒不甘，為什麼是我的階段，然而最後還是要跟自己妥協和接受，這是大家可以理解的。然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，這種種個案，還是有不少人，因為他們的氣質秉賦、甚至因教育、宗教各種環境條件，而有顯著的不同。常人謂，「知易行難」、「說是一回事，做是一回事」，真是那麼的萬試不爽，我等平凡的人，就乖乖從最簡單的做起，先建立起「人都會死」這顛撲不破的信念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