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隔壁有小孩嗎？

              （澎湖張雨生紀念館）

今天朋友來，說了一個笑話。她問醫生，我每天走路那麼多，可是好像看不出什麼減肥效果欸？醫生沒什麼表情，隨問「那妳看過《西遊記》嗎？」「有呀！」「好，故事裡不是有唐三藏長途跋涉去西天取經嗎？」我朋友很清楚這本通俗小說的情節，跟醫生一問一答，可以說是相談甚歡。未料醫生突然一句，「那妳覺得三藏後面，也是千里迢迢跟著走很遠很遠的豬八戒，有比較瘦嗎？」冷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一問，我朋友一下竟愣在那裡，好久才回神過來。原來醫生的意思，光靠走路是無法達到減肥的效果；好氣又好笑，也無可奈何。

聽完這笑話，害我又想起很多年前，也有一位醫生故意逗我。那是我因胃食道逆流去就診。問診其實已結束了，我站了起來多嘴問了一下，以為比較保險，似乎有點討好醫生，讓他認為自己是很願意合作的病人。「醫生，」聲音謙遜又柔軟。「請問我可以喝一點酒嗎？」那醫生一聽，也不動聲色：「那請問你隔壁有小孩嗎？」「有，有。隔壁的阿公阿嫲正帶著一個孫子。」「哦，那很好。你回去就問那小孩好了！」也是搞半天，幹嘛問我隔壁有小孩嗎？後來一想，哇！老天，原來他存心糗我，胃食道逆流還想要喝酒？你是怎樣？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還敢問我，看來就差沒把「精神病」說出口！

像這樣的醫生算是很好的了，至少不會直接指責病人，讓他們下不了台。這種場合的幽默，雖然也沒有很好受，敏感的病人總還覺得好像被挨了一記「悶棍」，「啞巴吃黃連」，有苦說不出來。相較有些比較沒有醫德的醫生，好得太多了。我就碰過這輩子最惡劣的醫生，只不過手臂皮膚長了一塊癬，想要靠近一點給他看仔細。他一看我把手挨近他，竟然驚慌失措地叫道，「你不要這麼靠近我，你不要這麼靠近我！」難道我是愛滋病發，皮膚長出的癬？看診當中，還拿了一隻金屬棒，指著一本各種皮膚病圖示，遠遠地跟我說：「看到沒有？你的皮膚病就是這種、是這一種。」他真的好像碰到鬼；而我那天不幸也是碰到更像鬼的鬼！

以前診所候診間，不管大小，總掛著不少的匾額，上頭刻著「懸壺濟世」、「妙手回春」，可是卻很少看過「視病如親」的。我們知道醫生的工作相當忙碌，門診、巡房，外科醫生還要往手術室跑，三不五時一堆的院會與會診，可以說一刻不得安寧。有的醫生聽說幾天都在手術室吃便當，根本回不了家，真讓人同情也得到大家的敬重；這也相當程度影響了現在的醫學院畢業生，全一窩蜂想當皮膚科、眼科、耳鼻喉科，甚至牙科等等，相較於外科及其他內科可輕鬆太多了。然而不管什麼科，總不能忘了立志從醫的初衷呀？如果只想著「名利」，終究被一般人瞧不起，遲早有一天被社會唾棄！想想「所為何來？」丢了自己的臉，也枉費父母的苦心與期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