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人事天道」

 過年，四年級同學自無法免俗，家裡清理布置一下，街頭、市場逛逛辦個年貨，總得弄出一點年味，才能心安。春節前後，親朋好友也算是一種隨心所欲，非在此良辰美景大地至好氛圍下，分享各自喜愛的禮物食品不可。好吃的甜點，應景的食品，好喝的茶，珍奇的水果等等，如此好像便得一個吉祥喜慶；如果説遠一點，更是表達一種敬意，一種謙遜，直想和貴裡自有其一番世間人事美好。

這「人事」可以說最平常的食衣住行日子了。我年節前後東跑西跑，也順便看了一些平常較少見面的長輩朋友，尤其是幾位行動不便，或近年患了疾病的好友。雖然心裏總免不了捨不得的疼惜，還非由衷安慰鼓勵一些話不可。這「人事」此時便是「人間事」：人有「旦夕禍福」、事則有其「難測無常」。尤其憶及還有至友尚需面對司法劫難，每每為之難過不已。個人的際遇，以至所謂天命，莫非就是老一輩的人所說的「天註定」？吾輩此時，看來也只能遵循孔老夫子說的，「多識前言往行，以蓄其德」了。

「天道」自然所指的，正如我們平常講的「天理」。中國儒家最標榜的就是如何走正道，核心概念在於行為合乎中心思想仁、義，以禮為約範。所謂「天命不可違」，並非指個人的小我命運，它更強調亙古不變的自然之理，如日月星辰，如白晝黑夜，也是春夏秋冬，正如《易經》所傳達給我們的「變與不變」永恆規則。正因為如此，所以才有所謂「天道好還」，所偏重的是在它的規則循環、或者輪㢠。民間朗朗上口的「善有善報，惡有惡報」、「不是不報，時間未到」，便是如此。

每逢年節或時序的轉變、人事的更迭，最易使人思。我這兩天看清末名臣李鴻章的故事，除了瞭解李的人生際遇，為國家宵衣旰食，以致鞠躬盡粹死而後已，可以說更體認朝代的更迭的自然道理。清自努爾哈赤發跡，子皇太極於公元1636年建立大清，隨後入關以異族在中國建立了政權，享祚近三百年。清朝的滅亡，表面上似乎是清末的腐敗與慈禧的專權，或許還可以推説是世界列強的弱肉強食。追根究底，以異族的統治，再怎麼努力漢化，骨子裡頭的還只是全為清人利益著想，是「寧予家奴，不予外人」，偏狹「家天下」觀念所致也。其亡難道亦非「天道」哉？這樣說來，李鴻章及其師曾國藩，除了留下「正氣」，還真有些不值呢！

（但願新政府新氣象，大公無私！加油！）